柔儿跌坐在地上,仰起头哀声道,“爷,卖身钱我偿您了,我知道自个儿不识好歹,我知道我辜负了您待我的好,可我受不了了。爷,我是乡下出身,可我也是个人啊。我不想瞧着自己的孩子将来喊别人娘,我不想自己的男人一生气就将我卖了。我不想整天战战兢兢,怕惹您生气,怕您不高兴,我怕,真的好怕啊,您睡在我身边儿,我没有一个晚上能安枕,我知道您待我好,您已经为我做了许多许多本不该您做的。可我、可我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爷,我实在没法子了……”
她叩首在地,伏在他脚下失声痛哭。
两年来所有的恐惧和委屈,都在一刻倾泻而出。
更深层次的心绪,却决不能让他知道。
他是她的恩人。
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坐着那顶红绸轿子住进来的啊。
她想象过这个要陪她一道度过下半辈子的人。
可无论她想象的那个形象多么美好,都不若初见那日,她心里刻着的那张脸之万一。
她自小长在乡下,见过的世面少,结识的人也有限。她这一生,再也遇不到这样一个男人。
赵晋望着她,单薄的肩,窄细的腰,滋养得越发白腻的肤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