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晋瞪他一眼,推开他,跨步朝里去。
里头被发财一嗓子喊的登时乱作一团,吵嚷了安安,小团子张大嘴巴哭了起来。
赵晋回身,在发财屁股上踢了一脚,发财夸张地“哎呦”一声,笑嘻嘻跪下,“小人错了,再不敢了,爷您别恼。”ru母慌慌张张抱着安安起来行礼,金凤也披衣从内室走了出来,齐刷刷蹲身下去,“爷万安。”
赵晋瞧了一眼哭得厉害的孩子,穿着小粉袄,缩在百子嬉戏花样的襁褓里头,小拳头紧攥,像是吓着了,又像是不舒服,张大了小嘴,哭得脸都红了。
他攥了攥袖子,提步上前,把孩子从ru母手里夺过来,打横抱着,轻轻摇了摇。
孩子哭声一顿,睁开水亮的眼睛瞧着他。
父女二人对视上了,赵晋抬指抹掉她泪痕,朝她笑了下,那小人儿突然眉头一紧,张开嘴哭得更厉害了。
赵晋黑了脸,前些日子他每每逗哄孩子,效果都十分好,大伙儿都笑说闺女喜欢爹爹。
ru母战战兢兢伸出手,“官人,您久不来,小小姐许是不认得了……”
赵晋没说话,顺势将孩子递了出去。ru母抱着轻哄,又背转身解开衣襟哺喂。赵晋垂目朝里走去,金凤小声提醒,“爷,姑娘病着,着了风寒,前儿请了大夫瞧过,正吃着药,因此睡得沉,迎接不及,您别怪罪。”
赵晋没吭声,撩开帘幕朝里走。
柔儿已醒了,孩子啼哭,她揪着心,听到外头大伙儿齐刷刷喊官人,她脚步迟疑,就慢了一步。
珠帘轻晃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她抬起头来,正对上他的目光。
她忙拢了拢头发,额上勒着卧兔儿,依稀是怕冷,屋里燃着这么旺的火,还穿着件厚棉衣裳。
瞧见他,她抿了抿唇,溜下床来行礼。
赵晋身上着外头穿的鹤氅,一进来就闷出一层汗。
他不叫起,柔儿就一直维持着行礼姿势,他解开领扣,将鹤氅扔在椅上,跨步上前。因他的来到,这间本就不宽阔的暖阁更显逼仄,他身量高,遮住大片光线,浓重的影子投在柔儿头顶,将她笼罩在下。
她没有抬眼,逃避着他探究的目光。
赵晋打量着她,瞧她好不容易在孕期养起来的那点肉迅速不见,她细细的腰,好像一只手掌就能掐住,尖尖的下巴,小小的脸,她生产受苦,之后身体大不如前。镇日虚情假意在他身边,强忍着不快取悦他,她应该很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