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喜笑道:“您受累,回头,请官爷们去青山楼喝酒。”
官差连连称谢,快步挤上前,在跟民众理论的那官差耳畔低语了两句。
原本那官差一脸不耐,绝不让步,听完同僚的话,立即脸色泛白。
他捏着拳头,被同僚扯着袖子拽到柔儿车前,“赵夫人,不好意思,小人们眼拙,不知是您大驾,您快请吧,城里头地面雪积了二尺厚,道滑的很,小人们着人护送您回金燕角吧。”
车里柔儿迟疑着,不知该怎么答这话。
刚闭上的城门敞开来,身后的马车没命地朝前挤,蜂拥朝里奔。
福喜上前解了柔儿的窘,“官爷们辛苦,就不劳动大伙儿了。陈姑娘,还是小人护送您到青山楼吧。”
默了许久,车内传出陈柔低柔的嗓音,“谢谢了。”
平头百姓斗不过官,说不给进城就不给进,说尽好话磕破脑袋也没用。赵晋身边一个小厮,随便两句话就能使动官差,城门前这些人会不会冻死,就在他一念间。这世道便是如此,只要你没钱没势,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。
柔儿知道自己斤两,今日不承赵晋的情,她只能在雪里滚一晚,她自己冻死也罢了,还得拖累车夫大叔一道死。
进了城,赵晋的车没走远,就停在道边。他掀开车帘,正跟人说话。
柔儿随福喜一进来,他目光就望过来。
跟他说话的两人回过身,其中一个扬唇笑了,“这么巧,又在这碰着陈姑娘了。一天遇着两回,看来咱们有缘。”
柔儿没法,只得下了车,上前与对方打了招呼,“袁太太,您们也是要出城的?”
尹氏拍了怕身边的男人,给她介绍,“这是我家三爷。”挑挑眉,小声笑道,“我丈夫,俊吧?”
袁三爷非常年轻,也就二十岁上下,穿一身水蓝螭纹袍子,披着与尹氏同色同质的香色斗篷,他转过头,朝柔儿拱了拱手,“这位是?”
尹氏抿唇睨了赵晋一眼,“是赵官人家眷,你不用认识。”
这话说的娇中带嗔,好像十分介意丈夫瞧了其他女人。袁三爷扬眉一笑,“好啦,总不能不跟赵夫人打招呼吧?那不是太失礼了?你可真是,什么醋都吃。”
俩人当街打情骂俏,一点没把围观的众人瞧在眼里。柔儿察觉到有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她抿抿唇,抬起头来,隔着袁氏夫妇,朝他行了一礼,“多谢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