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晋回过神,就见陆晨一脸惋惜的摇着头,“怎么?”
他问了句。
陆晨吓了一跳,“啊?没、没什么。对了,船这就靠岸了,今儿咱们是下船,还是把人放下了接着走?”
赵晋道:“我随他们下船,你在船上等,别乱跑,迟了我可不等你。”
陆晨苦着脸道:“您也太不讲理了,只准你放火,不许我点灯?”
赵晋冷笑:“你点什么灯?你爹可说了,叫我看紧你,才闯了大祸躲出来,你是避难来的,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的。”
他说完就站起身,陆晨要跟着起来,被他按住,“你坐着,别出来。”
他怕陆晨坏他的事儿。
——他在里头躲了一个半时辰了,是时候“谈完生意”,在甲板上“不期而遇”了。
远远的,甲板上坐着的众人瞧见一个身穿玄色锦袍,束麒麟金带的男人步下楼梯。
他气场太强,模样也太耀眼,很难不被注意到。
孔哲也瞧见了此人,在他的注视下,赵晋凑近陈柔,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这么巧。”
柔儿下意识回过头,水浪声没过了说话声,她刚才没听清这把嗓音,直到转头瞧见他,她刹那颤了颤心神,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答道:“真巧。”
能不巧吗?他特意回码头接她上船,排场闹的那么大,多少人都看见了。
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,赵晋当着外人,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,于是他寻了个比较稳妥自然的借口,“我正要去瞧安安,一起么?”
柔儿摇头,“不了,多谢您相助,不耽搁您了。”她说完,敛裙行了半礼,先行离去。
赵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冰凉的风裹着水点扑到船上,甲板上是潮湿的,连足尖玄色金纹的云头也湿了一点儿,他心里有抹无法宣泄的烦躁,忍耐得太久,连他都快不认得自己了。
他自嘲地笑笑,踱开步子,去了安安的舱室。
孔哲将两人说话时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,——这个陈姐姐不简单。他直觉柔儿定有一些令人惊奇的过去,但他自不会问,别人的事他没兴趣,他眼前也顾不上。那碗药彻底凉透了,他翻手把药水洒进了江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