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胆怯地把自己缩成一团,可怜兮兮地道:“爷,您行行好,带奴去吧。奴不想被卖去青楼,求您了,呜呜呜,奴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您。您想怎么待奴都成啊。”
周围的说话声更大了,彦哥儿没有去听他们在说什么,而是担忧地望着父亲,“爹……”
赵晋笑了笑,手一伸,拽住自己的衣裳把衣角从姑娘手里夺回来。
“福盈,把她撵走!”他剪短地,下了个令周围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的命令,然后转过头,看向彦哥儿,“还愣着?上车!”
彦哥儿神魂落定,连忙点头,“是,父亲。”
他坐入车中,听见外头传来那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“爷,您别扔下奴,奴当牛做马报答您啊,求您了,带上奴去吧,求您了!”
外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,“瞧着挺体面的人,可真是小气,这么可怜的姑娘这么求他都不肯搭把手,还有人性吗?”
其他人附和,“就是,要不是家里不方便,我怎么也要把这姑娘救回去。”
更有人上前替姑娘披了件衣裳,“这位姑娘,你别哭,他不救你我救你,你家乡在哪儿?我帮你写封信,叫你家里人来接你?”
议论声中,赵晋平静地道:“走吧,回客栈。”
福盈拍了拍刚拉扯过姑娘并把姑娘半抱起来丢在路边儿的那双手,“是。”
马车行起来,外头还能听见路人的斥骂声。
赵晋转过脸来,望着面有忿色的儿子。“你是不是也怪我,不肯救那可怜女子?”
彦哥儿回望他,摇了摇头。
赵晋笑了下,“你不觉得她可怜?”
彦哥儿道:“她刚才在撒谎。”
赵晋眉头扬起,赞许地看了眼儿子,“怎么瞧出来的?”
“第一,她说被拐了三天,不给吃饭喝水,还遭了打骂。可她适才揪住我时,两手极有力气,不像饿了很久的人,一般情况下,这么瘦弱纤细的女孩子,饿上一天怕是就头晕眼花,不会有这么大劲儿。”
“第二,依她的话说,这些天她应当过得很不好,衣裳都脏破了,可她身上和指甲都很干净,头发上还有香味,身上也有,像是茉莉花露的味道。这种香露最多在身上停留一日,第二日就散干净了,不可能过了三天还这么浓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