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一生都不快活,被继母当成眼中钉般想要除去,没有得到过生父的半个笑脸,他活这一场,多么不值得,多么不值得!
她摇摇头,揪住他的衣襟摇晃着他,“不准死,不准死在我面前,你听到没有!”
霎时,他抬手捧住她的脑袋,整个人倾身向前,噙住那片聒噪的唇。安安讶然。
那唇贴上来,起初还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,渐渐的,研磨,碾转,越发深,越发热烈。
她背后贴在树上,前方是他,她被挤得难耐,两手抓住裙裾,可是不对……她为什么没有拒绝?
她嗅到他身上的浅淡的香气,和他肩胛处传来的浓烈的血腥。
安安抬起手,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。
霍骞身子晃了晃,他双眼赤红,危险地盯着她,安安被他目光所慑,一时失神,他伸臂过来,扣住她的脑袋继续了适才没有完成的亲吻。
安安这回有了防备,开始激烈地挣扎,可他扣住她不放,将她禁锢得无法动弹。
安安脸色早已涨红,用力挣扎的动作令她不受控的喘,牵动小腿上的伤,疼得连连抽气。
她发窘又为难,没人教过她,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状况。而且不知为什么随着亲吻的加深,她越发失去力道,几乎要瘫软在他怀里。
就在这瞬,在她为难得不知是好的这瞬,他蓦地顿住动作,头沉重地撞在她细弱的肩头。
而后,他整个人朝侧旁栽倒下去。
安安吓了一跳,他不是死了吧?
她试探去探的鼻息,她喊他的名字。
“霍骞,霍骞!”
她看到了他背上的伤。
从她醒来后,他一直在照顾她的伤情,她这是头一回看见他伤的有多么可怖。
肩头一个大洞,嵌着一枚铁制的箭头,汩汩的血正顺着伤口流下来,染红了整个后背。
刚才他安抚她,照顾她,给她讲故事,拥吻她,抵抗她的拒绝挣扎,而做着这一切的同时,他正在熬着这么重的伤势和箭头上淬的毒给他带来的痛楚。
他不动声色地扛着那痛,甚至没在她面前蹙过一下眉头。
“霍骞!”
她的声音响彻山谷。回音是那样寂寥,仿佛天地间,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