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长都思量这事不难,微微摇了摇头,道:“淮安郡的义仓搬空了,先兼用正仓的米粮充之。淮安位于大齐内腹,除了民生问题,其余的也不担心。若是正仓的米粮还远远不够,就再兼用其余郡城的义仓米粮。再派官员在京中,玉都,河安三地募捐,一来可缓解淮安百姓艰难的情况,二来也好敲打一下这些地方的官僚富商,告知他们朝廷十分重视此事,更是容不得他人再这场天灾里谋财,三来,团结百姓之心,以防有奸佞趁此危机之际谋生祸乱。派往淮安的赈灾官员也不必千挑万选,我这儿就有两个人选,翰林院修撰苏叡,大理寺少卿左桓,工部侍郎陈平让,一个朝廷新秀,做事必是谨小慎微,不敢行差踏错一步。左少卿家中更是门风严谨,陈侍郎也是出了名的清廉,此三人若去倒也少了担忧其中饱私囊,欺上瞒下之顾虑。”
说罢,燕长都就见皇帝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,这眼神……略微……温柔?
想到自古帝王自认皮囊不顾男女的特点,他心一惊,口中微涩:“陛……陛下?”
皇帝收回目光,淡淡道:“怎么了?”
这语气听来也较为正常,燕长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“没事,没事儿。”
皇帝大手一挥,爽快道:“行,没事儿你就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话一出口,燕长都愣了一瞬,糟糕,被皇帝老头那模糊不清的小眼神看了一眼,他都快忘了,他有要事要说的。
转过身子,看着皇帝老头在那张奏章下用黄笺纸,丹朱笔写着字。
略感无奈地说道:“陛下,臣还有事儿没说了。”
皇上将笔搁在笔山上,无赖道:“谁叫你刚才不说,行,现在说吧。”
“……”
这皇帝老头,燕长都真觉得要不是这殿里殿外站满了侍卫,他真是忍不住了啊。
咬了咬牙,才道:“臣要状告礼部尚书赵文远之子赵旬,他今日在马场谋害臣。”
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语气,活像似在单纯的唠家常。
皇帝微微笑道:“小子,你说赵旬害你,可有证据?”
燕长都这人不打无准备的仗,既然说了,自然有备而来,“证人就在宫门外候着,随时等陛下召唤了。”
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,对身边的大太监道:“你去叫赵旬和他老子来一趟。”
这么随性?
还真是这么随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