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文远一听,他虽老了,心思依旧活络,当即喝止:“你撒谎!”
张四被赵文远的气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。
赵文远冷哼一声,转过头,回禀道:“陛下,此人撒谎,这害人的手法如此拙劣不说。单说那髓精粉是金贵之物,光是用在一个成人身上的剂量都要半两,更何况是洒在马场引诱一匹马?如此大的剂量,只需派人去京中各大药房问一问,就知到底是谁买了此物来陷害臣子的!”
髓精粉千金之物,轻剂量用之使人意乱情迷,若剂量大些很容易使人癫狂。
因取材昂贵,加之药性刚猛,并不是常用之物,所以京中各大药房的剂量也不多,只需派人查证确实即可调查清楚。
看赵文远如此信誓旦旦,皇帝有些怀疑此事到底是不是赵旬所为。
只是转过头瞧了眼燕长都,见他依旧一副泰然自若,稳操胜券的样子,想必不会被人诬了去,当即喊了一声:“何胜,你此刻派人去京城各大药房问问。”
赵旬待见到张四后,整个人颤抖不止,他此时担心的早已不是给马下药的事了。
他抬头,燕长都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正直视着自己,仿佛在警告他,若不认下这桩罪名,三年前的那件事就会被抖出来了。
权衡利弊之下,他咬咬牙,一口应下:“陛下恕罪,确实是臣派人下药的。”
赵文远一副正气凛然的嘚瑟表情戛然而止,没想到他真是赵旬干的?
一脚揣在他身上,骂道:“逆子,你怎可做这种事!”
赵旬捧着被揣肿的手臂,立马红了眼眶,“儿子错了。”
他委屈啊,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,不过就算认下这桩罪,也要往轻了开脱:“陛下,臣只是想同世子开个玩笑,没有真的想害死世子的恶意啊!”
“胡闹!”皇帝随手将砚台砸向他,当下,赵旬的额头就被砸破,鲜血从他额角滑落,赵旬也不敢擦,只任鲜血模糊了眼睛。
皇帝怒气冲冲道:“玩笑?你可知因你这个玩笑,旋宁公主差点坠马遇险,你这个玩笑是存了心要人命的!”
旋宁公主?
赵旬迷惑道:“臣,臣也不知道旋宁公主怎么会骑燕世子的马啊!”
燕长都讥讽道:“所以赵公子此言,是认下了你加害本世子的事实?”
“啊?”赵旬苦着一张脸,他哪有这么说?
燕长都又道:“陛下听见了,赵旬此举是故意害臣,臣才回京不久就遇见这种险事,此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困难陷阱在前边等着。臣这回倒是走运了,下一次若是遭遇不测,让吾父白发人送黑发人,真乃是不孝啊!”
皇帝越听越气,“燕王为大齐镇守西北十数年,是大齐的功臣,你这狗东西却还想加害他的儿子。赵旬,你到底是和世子有仇,还是说你同大齐有仇,你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,!”
一大顶帽子压下来,压得赵旬喘不过气来,浑身大汗淋漓,一句完整话都吐不出来,“臣,臣……不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