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年芸倒像是准备好了说辞一般,不仅自己不急还安慰浮珠:“事已如此,再去纠结也没有用了。你我就如之前所说一样,权当今日没来过,反正日后我也只嫁给慎学,这事早晚而已,不用挂念太深。”
浮珠简直气到晕厥,也不知道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,“小姐这哪里是我们挂念太深的缘故,这种事是早是晚那都是有章法的。你坏了章法,万一等老爷治水回来不同意你和他的婚事把你嫁给旁人怎么办?”
她又补了一句:“以前看那些话本子,婚前失贞被人唾弃的例子比比皆是啊!”
浮珠一脸恨铁不成钢,满眼担心忧虑,可在陈年芸眼里却是觉得十分隔应,温柔劝慰的语气陡然转变,冷硬无比:“你也不盼着我点好的,我都给了能怎么样,还能收回来不成。你真是怕了就回去告发我,看母亲不把你打死。”
浮珠是自己的丫鬟,便是和自己一条船的人,陈年芸气得就是这个,心想,你不帮着我遮掩也就算了,还要一味的指责我,我也紧张啊,又是初次身子还有些疼痛呢,这丫头也不知道体贴一下自己。
浮珠被死字吓了一跳,可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姑娘是荣辱与共的,只是没想到姑娘会把身子轻而易举的交了出去,而且她分明瞧着白公子对姑娘不甚在意的,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妥帖。
可姑娘说的也对,既然已经做了,这种事也后悔不了,除了帮着隐瞒遮掩还有什么法子?
略略等她平稳了这个震惊地要命的消息后,她才勉强换上了平素的笑脸:“奴自然是盼着姑娘好的,方才也是奴着急了。待会儿回府后,小姐从侧门进,奴去同夫人讲说你累了,待您洗浴过后,明日奴再去街上的药铺开药可行?”
听她为自己这么一筹谋,陈年芸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些,“就照你说的办,你记得买药的时候隐蔽些,最好差外头的人买,这件事绝计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。”
浮珠点点头,悬在嗓子眼的心缓缓回落,她方才还有些怕小姐不肯吃药,毕竟她那么痴迷白公子,万一想留个种那自己还不如径直跳了护城河去。
这头主仆两个倒是把事情预算好了。
城外茅屋里的白慎学却兀自发起火来。
在昏黄的烛火下,木床板上的血迹濡湿了床被。
白慎学被那道元红刺痛了眼,猛地上前将蓝底印花的床单扯落,用足力气撕了个粉碎彻底。
直到薄单被扯地满地都是,暴戾的情绪才得以渐渐平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