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文远如今六十二岁,平时上朝走起路来颤颤巍巍,现下多跪了一会儿,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,生怕他晕倒在大殿上,皇帝开口:“尚书还跪着呢,快起来吧。”
“是”
赵旬也跟着站了起来,皇帝立即黑脸,沉了声道:“赵旬,朕可叫了你?继续跪着!”
赵旬一脸无辜,但知道天威不可犯,只好不知所措的跪了下去。
赵文远心道不好,该不会是这孽子,又做了什么糊涂事?
“赵尚书可知,朕这么晚让何胜宣你进宫是为何事?”
赵文远摇摇头:“微臣不知。”
皇帝冷笑一声:“好个不知,那就让你的好儿子来交代吧,赵旬,朕且问你,为何要害燕世子,给他的马下药?”
当今圣上仁厚,可再仁厚的君主,生杀予夺也只是一句话的事,赵旬听得心惊胆战,口中连呼冤枉,“回禀陛下,臣没有做过加害燕世子的事啊,什么下药,什么马,臣实在不知啊?”
他这表情实在无辜,若非这厮有个老狐狸的爹,皇帝想,还真怕自己会信了他的鬼话,“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长都,把你的证人带上来。”
没多久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被人带上殿来。
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褐色短打,身量左不过七尺左右,黑瘦黑瘦的,一双三角眼看起来贼眉鼠眼。
“草民张四拜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万岁!”
这熟悉的声音,赵旬扭头一瞧,顿时惊了一惊,心中恫吓:他……他怎么在这儿,怎么会是他?
燕长都将赵旬恐惧的表情收归眼底。
皇帝道:“平身,张四把你所知道的事老老实实的说出来。”
张四点点头,也不敢看赵旬,径直道:“草民要指认赵尚书之子赵旬,是他指示草民给世子的马下药,他还担心光是马伤不了世子,提前让草民在马场上洒了髓精粉,在髓精粉的终点洒满了碎片。”
赵文远一听,他虽老了,心思依旧活络,当即喝止:“你撒谎!”
张四被赵文远的气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。
赵文远冷哼一声,转过头,回禀道:“陛下,此人撒
当日,皇城外,萧元衡将燕王妃押解至阵前,意图策反燕王,燕王拥兵十万,若他临阵倒戈,大齐必将易主。
可惜燕王不为所动,那萧元衡气不过,竟将王妃一刀一刀地活剐,等她生生断了气,又叫人拿火盆烧其肉骨,撒与阵前,此乃真正的挫骨扬灰。
而这一切,全都被燕长都看在眼里,他怎能不恨,不怨,可又能怨谁,恨谁?
父亲为国,此乃正义之举。
试问他自己站在父亲的立场上,也不可能做出两全其美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