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窘迫的赶考学子,突然有了大笔来历不明的钱财,确实可疑。
众人指指点点,莫胡为也不慌乱,只称银锭是叶弯弯所赠。
石生嗤笑道,“眼下叶氏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,莫学子三言两语,倒把事情推了个干净。”
正说着话,外面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,显得格外嘈杂。只见叶弯弯拽着一小毛孩的耳朵,窜了进来。
叶弯弯松开手,卸下肩上的大包袱,叉腰道,“你跑呀,你再跑一个试试?”
周围都是衙役,客栈被捕快围得密不透风。唯一出口,是临水的窗户。小孩看见有尸体横在那里,连连摇头,埋着脑袋瑟瑟发抖。
叶弯弯瞧着,十分解气。
只是……
这屋里,气氛似乎不大对呀。
石生也没想到叶弯弯回来得这般巧,说到就到,愣了愣,才想起问话,“叶姑娘,你可曾给过莫学子什么东西?”
“有啊。”
“给了什么,何时何地给的?”
叶弯弯想了想,掰着手指道,“很多啊,昨天给了捕鼠夹,前天送了个小板凳,大前天……”
石生听得脑仁儿疼,照她这个数法,到正题得猴年马月去了。
“叶姑娘,叶姑娘,我是问钱财方面……”
“哦,银子啊…给过呀,进城那天,给了六十两,怎么,有问题吗?”
叶弯弯回答十分干脆,堵得石生哑口无言。不过他一想到事关摆脱shā • rén嫌疑,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,“叶姑娘衣着朴实,随手就能拿出六十两,未免太不可信了。这银钱,当真是姑娘你的?”
衣着朴实,都算是夸叶弯弯了,她一身打扮,跟有钱实在是不沾边。石生此言,是怀疑她帮莫胡为打掩护,隐瞒事实。
叶弯弯却没想这么多,摇头道,“这六十两还真不是我的……”
石生大喜过望,“那是?”
叶弯弯看向顾清宴,“是我在龙王……”
“咳咳咳。”
顾清宴握拳抵着鼻头,咳个不停,盖住了叶弯弯后面的话。在叶弯弯关心地跑过来时,故意岔开话题道,“这小贼,你打算怎么处置?”
“他还没交代我银子藏哪了,先让人看着吧。”
顾清宴点头,还来不及提醒她,石生便跟过来问道,“顾大人,您没事吧?”
“无碍。”
“那学子冒昧打扰,问一下叶姑娘。刚刚你是说,银子从哪里来的?”
“我说银子是打……”
“咳咳咳。”
“顾大人,您当真没事?”
“今天河边的风,有点大。”
众人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,不得不感叹,矝贵子弟的身骨就是格外娇弱了些。
顾清宴忽而又对叶弯弯道,“这么久才回来,吃了饭没?”
“哎呀,我给忘了。”
被顾延之这么一提,叶弯弯觉得肚子真的不是一般的饿,居然都闻到了香酥饼的味道。
叶弯弯嗅着香气,脑袋跟着转向了门口。
只见银光从外面走进来,手里拿着纸袋,浓浓的油香气从袋口飘出。
众人目光也纷纷被吸引了过去,鼻头耸动,口齿生津,毕竟在座的,都还空着肚子。
“给我的?”
叶弯弯见了吃食,肚子率先投降,两眼巴巴盯着,旁的事早就抛诸脑后。
在众人垂涎欲滴的艳羡中,叶弯弯接过纸袋,同步咽了咽口水,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有五张饼诶。
银光稍一点头,她立马不客气地咬了上去,含糊道,“香酥饼,热乎乎的香酥饼,好好吃,银光你真好...”
京兆府待了半夜,到现在她都没吃过东西,肚里早已空空。
银光哪敢抢功,老实答话道,“这是主子买的,一直让后厨热着,等叶姑娘回来吃。”
咦,真的咩?
叶弯弯瞧过来,两颊鼓鼓的,咂巴着嘴,像番国曾进贡的一种喜欢在嘴里藏食物的囊鼠,很是讨喜。
顾清宴勾出一抹笑意,“慢点吃,不着急。”
叶弯弯点头,美滋滋地吃着香酥饼。石生好不容易发现可疑的地方,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,证明是莫胡为贪财好利杀了仇飞。
“叶姑娘……”
顾清宴打断他的话,“六十两银子,是本官送给叶弯弯的。”
叶弯弯听着这话不乐意了,奈何嘴里还吃着东西,只得眼神抗议。
――顾延之,哪里是你送的,明明是我打劫的,这是我的劳动成果!
――还想不想吃香酥饼了?
――想。
――那就乖乖听着,不许多话。
――哦。
一场眼神交锋,以叶弯弯拜倒在食物的诱惑之下告终。
见石生半信半疑,顾清宴道,“掌柜与莫学子手上应该各有一锭,银子上面都有叶弯弯咬的两排牙印,拿出一看便知。”
三十两的银锭,毕竟不是小数,掌柜与莫胡为自是没有动用。各自回房取了来,银锭上的牙印果真是一般无二,十分好辨认。
顾清宴瞧着,都能想起龙王庙叶弯弯咬银子辨真假的嘚瑟。
叶弯弯凑过来,低声对顾清宴道,“我知道你为啥不承认是我打劫你的银子了?”
“哦?”
叶弯弯看了一圈京兆尹和衙役,“你是老大,在小弟面前也是要形象的,这个我懂。”
“你真懂了?”
“嗯嗯。”
“那以后,这事不准再提了。”
“看在你请我吃香酥饼的份上,我保证不说出去。”
顾清宴笑了笑,傻丫头,灵州良田案fēng • bō未平,知道他回京途中有高手暗中相助的人不少,想找她出来杀之泄愤的余党可不在少数。
几张香酥饼,换来自身性命无虞,这丫头可做了笔占尽便宜的买卖。
大白菜海鸥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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