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淮率先察觉到大姨情绪不对,悄悄给两边的人提了个醒,示意他们别再说游戏,今天刚被喊了家长,怎么都得低调点。
许斯昂偏向虎山行,朝着前座嚷了一声:“你要看我不顺眼,你可以扔我在外面。”
车里已经慢慢启动了,蒋云锦原本生着气,这一把火一点,瞬间就炸了:“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,带你妹妹去网吧。你作贱自己就算了,你对得起你小姨和外婆嘛?”
她已经不要求许斯昂能像纪淮这样成绩优秀了,可连最基本的好好做人,似乎儿子都做不到了。
蒋云锦不明白,不是儿子不听话,而是现在不要求已经晚了。
“我看你就是零花钱多了,有钱去网吧上网了。你以为你多聪明啊,你有你旁边其他两个人优秀嘛?你看看我,我和你爸爸什么样的人,你看看你,你都这么好意思的嘛?”
纪淮不敢作声,不敢看她表哥,悄悄扯了陈逾司的衣摆,朝他张了张嘴,没出声:怎么办?
陈逾司从实际行动告诉她,——装看不见,自顾自的依旧在完手机。
听着蒋云锦说着难听的话,许斯昂反倒笑得更开心,又是这样的诋毁,这样来自家长不顾及外人在场的随意诋毁。
蒋云锦的这些话合着老师有意或无意间的羞辱之词重叠在一起。
——“许斯昂睡什么觉呢?你看看因为你我们班平均分又比隔壁低。”
——“你看看你,长大了也没有出息。”
——“许斯昂你就听一听,不管听不听得懂,装模作样行不行?好歹老师在台上讲题也不觉得你碍眼了。”
——“我造什么孽,我生出你这样的儿子。”
……
纪淮瞪了眼陈逾司,但他这样装瞎还是稍稍有点用。她刚准备全身心投入装瞎这门技术活里,忽地旁边一下子动静很大。
纪淮甚至没有反应过来,她转过头的时候,大姨已经在尖叫了,刺耳的刹车声响起,她旁边已经没有人,车门开着。
脑子一下子懵了。
车刹停了,纪淮下车,只看见倒在地上的人,穿着和她和陈逾司一样的校服,腿肉眼可见的变了形,书包飞到旁边的车道。
纪淮捂着嘴站在几步外,大脑处理着飞快产生的情感讯息。
该哭?该尖叫?五官四肢该做出什么反应?她还没来得及处理大脑反馈的信息时,她的腿已经发软的差点跪到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