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操心,”陶淮南在迟骋掌心里眨眼睛:“我有你还操什么心。”
迟骋:“你还睡不睡了,明早起不来别赖叽。”
“哦睡了。”陶淮南把眼睛闭好,小声说着,“好了好了,马上就睡着了。”陶淮南无意中听到了哥的秘密,倒也没啥意外的,平平常常就接受了。当然了,在他心里哥干啥都是对的。
陶淮南的一切世界观价值观最早都都来自于他哥,后来又加了个迟骋,所以他们的任何选择和喜好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,没什么可惊讶的。
更何况陶淮南本来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。
自打上了高中,陶淮南的生活持续处于一种又放松又紧张的状态里。放松是真的放松,班里氛围太好了,跟同学们相处愉快,跟迟骋最近也没闹什么别扭。紧张是因为课程确实太紧了,一科接着一科,进度都很快。老师们讲话也快,陶淮南经常还在云里雾里没反应过来,一节课已经结束了。
其实盲人高考的题会比正常高考简单一些,题没那么难,这也算对盲人考生的一项优待。盲人考生最大的难度在于题量大,他们摸题答题都比正常考生费时间,所以大部分盲人考生都答不完卷。
迟骋没给陶淮南降低难度,而且不让他太依赖听书,学习资料更多的还是打印出来让他摸着读,提高他阅读速度。这就让陶淮南每天神经都紧绷着,既要集中注意去听老师的课,又要摸大量的字,也要记很多字。
有时候累得都没精神了,洗完澡就晕晕乎乎地躺下要睡觉。
可虽然很累也从来没跟迟骋抱怨过,没要求迟骋给他降低难度,也不怪迟骋对他要求严。
然而尽管陶淮南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,可期中考试成绩还是不太理想。
学校是真的很好,这次不用迟骋给他打盲文试卷,学校直接按正常试卷给他也准备了一套。陶淮南是跟着同学一块考试的,但对他没那么严要求,学校不收他卷子,答不完也没事。
分数出来的时候最令人吃惊的肯定是迟骋,他一个自费考生,压过了班里所有学生,考了个第一。
老师和同学都惊讶,除了迟骋本人之外,只有陶淮南和石凯对此波澜不惊。
石凯说:“我早跟你们说了这是个大神,没人信我啊。他来这上学纯属意外,真当我迟哥跟你们一样是人民币玩家呢?”
“靠……”季楠感觉自己被伤害了,明明都是一个群里的兄弟,这怎么还出来个异军,“我得把他踢出群聊,这不是好学生派来的间谍么。”
“你看他气质上跟咱们也不是一挂的,”石凯看着一群傻子目瞪口呆的样儿,乐了半天,“初中可是我们学校明星。”
不光自费生们意外,好学生那一拨也很意外,彼此间揣着那点竞争的小心思暗暗比着学,等着看第一到底是谁的。
结果万万没想到能是个自费生。
琢磨来琢磨去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,难道是中考报高了?
这会儿天已经很冷了,入了冬陶淮南就不好过。
在家里裹着毯子听迟骋给他讲题,鼻子不通气,怕是又要感冒。
迟骋看着他红红的鼻子尖,问他:“又冻着了?”
“也没有啊……”陶淮南每天穿老厚,没人比他还注意保暖了,在家里都穿着厚厚的毛袜子,“就是鼻子不舒服,应该没事儿,你接着说吧苦哥。”
迟骋站起来出去给他煮了杯奶茶,放糖放奶放茶包,煮出浓浓的焦糖色。陶淮南本来考试考得不好,迟骋说话又严厉,正上着火,一杯热奶茶过来顿时就笑眯了眼,满足了。
他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吸溜着喝,往迟骋嘴边递递,迟骋仰头躲开:“不喝。”
“香香的,”陶淮南又举着手往高抬抬,“你尝尝。”
迟骋还是躲:“你自己喝吧。”
迟骋不喜欢这些甜东西,陶淮南有一次说他就是名字没起好,最初叫“迟苦”肯定不会喜欢甜。
陶淮南自己喝了一大杯热乎乎的甜奶茶,听迟骋把卷子给他捋了一遍,那些做错的题陶淮南老老实实自己又做了一次,这次全记住了。
迟骋讲题的时候向来严厉,讲完才缓和了,捏捏陶淮南的后脖颈,让他歇会儿。
陶淮南把题都听完了,也放松了下来,去了次厕所,回来准备午睡了。
迟骋陪他躺了会儿,陶淮南一翻身过来往迟骋嘴上亲,迟骋没防备就让他亲了,扯扯被子说:“被盖好,别乱折腾。”
陶淮南把他手攥住,两只手捏着迟骋的手指玩:“你别走啊,等我睡醒。”
迟骋不说话,陶淮南闭着眼睛念叨着:“每次我一醒你不在我都有点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