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淮南心里揣着事,关了淋浴身上水胡乱擦擦就要出去,结果一脑袋磕在玻璃门上。
迟骋赶紧从外面进来,看见陶淮南揉着脑袋一脸迷茫。
“干什么呢你?”迟骋皱着眉问他。
“我溜号了,”陶淮南吸了口气,疼得直晕,“你听见了吗?咋能磕那么响!”
“谁知道你了。”迟骋拿开他的手,看着磕红那处,伸手摸摸。
陶淮南一身水就往迟骋身上一靠,胳膊搭着迟骋肩膀,自己不走了,非让迟骋抱着出去。
迟骋一边说他烦人一边把他抱起来,陶淮南笑着往他脸上蹭水。离高考就剩下几十天,好多事儿都该提上议程了。
比如填一份份这表那表,比如体检,比如陶淮南得开始递申请。在班里填表的时候都是潘小卓替他填,或者晚上带回家迟骋帮他填。
本来正应该是哥哥给他送关怀的时候,但是陶晓东最近都不露面。陶淮南每次给他打电话,他要不出差要不有事儿,反正就是不回来。
“你有事儿瞒我,陶晓东?”陶淮南在电话这边迟疑地问。
“我能有什么事儿,”陶晓东嗓子特别哑,在电话里听着都觉得他说话吃力,“忙,过两天忙完回去看你。”
“你忙什么呢?”陶淮南不让他挂电话,抓着他一直问。
“店里最近忙,有活动,”陶晓东在那边哑嗓吧唧地笑着,声音又粗糙又干,“忙完这阵儿就回家。你是不是想我啊?”
“废话么,”陶淮南拧着眉,扯了一截沙发布的边儿轻轻抠着,“我还能不想你么?”
陶晓东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,之后笑了下,说:“哥也想你。”
“你最好别有事儿瞒我,”陶淮南和他说,“你瞒不住我。”
“没事儿,”陶晓东又说了一遍,清了清嗓子,说,“学习吧,哥先挂了。”
陶淮南是个很敏感的小孩,他的世界里总共就这几个人,所以他对每个人都十足了解,从语气里能听出心情状态,哪句话说得不对劲他都能很灵敏地挑出来。
所以他直觉陶晓东有事瞒他,但陶晓东嘴又闭得严,什么都不说。
这让陶淮南心里始终揣着个事儿,得什么时候陶晓东回来了让他摸着了才算完。
中午在迟骋教室,陶淮南趴在抱枕上好半天都睡不着,眼睛眨来眨去就是不闭。迟骋看了他一眼,伸手在他睫毛上碰碰,问他:“干什么呢不睡觉。”
陶淮南被碰到睫毛,于是又眨了两下,用睫毛刮迟骋的手指,牵牵嘴角:“我不困,睡不着。”
陶淮南也不是每天都睡,有的时候他就趴会儿。于是迟骋不管他了,让他在一边趴着。陶淮南手搭在迟骋腿上,手指没有节奏地在他腿上轻轻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