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淮南摸到遥控器,把空调出风口定在上方,不让它来回摆着吹,然后跟凡果说了再见,回了自己房间。
陶淮南想跟迟骋说的话没说成,迟骋从头到尾没出过声,屋里又一直有别人。陶淮南趴在自己床上,把脸埋在枕头里。
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迟骋那几句话,熟得在心里都能背了,每想一次心脏都攥紧着疼一次。
迟骋一口一个“弟弟”,这词听着亲近,可是在他们俩之间,这是最远的一个词。
他们身上绑着很多很多层关系,“兄弟”反而是最远的一层。他们要是一直以来只是兄弟,那一切都简单多了。
小哥没给他留路,把他所有的遮羞布都撕了,没给他留丁点体面,把他的所有失控、贪婪、欲望都摆在空气中。陶淮南就像一摊挂着腐肉的骨头,被阳光一晒就烧灼着,疼得透不过气。
陶淮南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,一遍一遍循环着放一条音频,他想把自己和那声音贴得更近,想……抱他。
迟骋他们订了第二天清早的动车票,要先坐火车到另外一个城市,再倒个车。飞机实在等不起了,雨下个没完,再这么等下去那边的项目真凉了。
陶淮南没再有什么跟迟骋单独相处的机会,网修好了之后他们仨一直在忙,开着视频研究方案,视频那边的人一直在暴躁地发火。
凡果连连说着“明天就回明天就回”。
陶淮南来了几次,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,里面忙成那样,他没有敲门打扰。
那一宿陶淮南没能睡着,外面一直下着雨,让安静房间里的人显得更寂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