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骋说完转身走了,车门“砰”的一声合上,陶淮南站在原地,过了很久后才轻轻地叹了口气。“我的天呢,”潘小卓震惊地听着陶淮南的话,嘴里饭嚼嚼咽下去,瞪圆着他的眼睛,“这也太刺激了。”
陶淮南趴在桌对面,手指点着桌面,生无可恋的。
“你小哥一点都没变,”潘小卓手里还拿着勺,一勺炒饭盛起来又顾不上吃,勺柄搭在虎口处,“我听着都想跑,你真坚强。”
陶淮南还是趴着,不想说什么话。
他已经回来好几天了,回来后一直有点忙,学校的事医院的事,今天才倒出空来找潘小卓吃个饭。
潘小卓读研跨了专业,没继续念他原来那个读书管理,艰难地转进了金融。他跟陶淮南现在读一个学校,但不在一个校区。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,中间隔着半个市区,见一面比原来还折腾。
“那咋整啊?”潘小卓脸上也有点忧愁,“你咋整?”
陶淮南侧脸硌在胳膊上,嘴被挤得撅起来,顺着回了句:“我咋整。”
“要不你……”潘小卓想了想说,“要不你就当个小弟得了,像以前一样。”
陶淮南把脸埋进胳膊里扣着,不想跟他沟通了,说不到一块去。
“你还不爱听……”潘小卓把那勺饭送嘴里,边吃边说,“当个弟最起码还能说话呢。”
对于陶淮南和迟骋的事儿,唯一的知情人只有潘小卓,可就连他也并不知道得太清楚。他只知道迟骋生气走了,不知道当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陶淮南也就能跟他说说迟骋的事儿,但他俩的思路总对不上。潘小卓那脑子有点一根筋,偶尔想事儿直男思维,让人接不上话。
“那你还想咋的,之前一句话不说不回来,不也那样了?现在你小哥让你好好当弟弟你还不干,你想啥呢?”潘小卓问他。
陶淮南让他问得更愁了,趴着闷声回了句:“你不懂。”
“我确实不懂。”潘小卓说。
在潘小卓看来这就是陶淮南有台阶不下,自己把台阶踢没了。
陶淮南坐起来,脸上被袖子硌出了一条红印子,从侧脸一直到嘴角,看着有点滑稽。
“你先把这个弟认下来,缓和了再说啊,”潘小卓还觉得陶淮南脑子不太灵活,“熟了不就好说话了么?”
陶淮南无力地叹了口气,开口说:“耍心眼,那就真完了。”
俩人谁也搭不上谁的线,聊不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