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骋没理他,陶淮南又把门关上出去了。
迟骋洗完出来陶淮南已经在床上盘腿坐着等了,很忐忑地脸朝着他的方向。
陶淮南把被子又摸着铺了铺,让床上看起来整洁一些,每天抱着的枕头也都摆好了。迟骋看他一眼,没跟他说话,拿了充电器给手机充电。
“那个口有时候不稳……”陶淮南指指自己这边床头墙上的那处插座,“这个好用。”
迟骋于是把充电器拔了,单腿支在床上,探身越过陶淮南去插充电器。
瞬间他身上的浴液味道混合着潮湿的水汽,扑了陶淮南满脸,鼻息间全是属于迟骋的味道。陶淮南马上说不出话了,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坐着,不敢乱动。
然而人就只是插个充电器,弄好了就起身离开了,根本没当回事。陶淮南偷偷地吸了口气,手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搓搓。
时间还早,先睡不着,迟骋也没关灯,调成了不太亮的光,坐在床边看手机。
陶淮南把他枕头立起来靠在床头,摆成一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样子,碰了碰迟骋肩膀,叫他:“小哥你靠这儿呗,你那么低头看累脖子。”
迟骋无动于衷,头都没回。
陶淮南不玩手机,就安静陪着,后来默默地坐到了迟骋身后,腿挨着迟骋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迟骋说。
“别生气啦……”陶淮南不但不离远点,甚至还离得更近了,下巴差点要搭上迟骋的肩膀,“我不是故意那么说话,我不知道是你。”
陶淮南眨了眨眼,不知道为什么,这句话说完突然有点伤感。
从前哪怕谁也不说话,陶淮南都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那是迟骋。不同的人握住他手腕时触感是不一样的,每个人的手都有区别。
他不该认不出来的。哪怕当时他实际上被人突然握住手腕很慌,哪怕当时环境乱,可迟骋就是迟骋,他是被这只手牵大的,竟然认不出来了。
现在回想起来,分明就该在第一时间辨别出的,那是小哥的手。
陶淮南轻轻地把下巴搭在迟骋地肩膀上,像一只难过的动物。
“你是不是伤心了?”他轻声说着话,说话时下巴在迟骋肩膀上一点一点的,下巴颏儿抵着肩膀,让人有点痒,“对不起……我又让你难过了。”
迟骋难不难过不知道,陶淮南现在是真的有些难过。
时间和分离带来的隔阂感一朝一夕消得不掉,他们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,可现在陶淮南却在被握住的时候,没有惊喜没有兴奋,只说了一声“滚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