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淮南摸摸他手腕,有点担心,又不敢去摸他手背。陶晓东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,眼睛看着他弟,小孩儿笑几年哭几年,到底还是长大了。
当哥的取代不了小哥,这几年陶淮南脸上再怎么笑都笑不进眼睛里,最近这段时间明显不一样了。
陶晓东笑了笑,看看陶淮南看看迟骋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到了晚上要睡觉前,陶淮南下巴上果然又起了小疙瘩,他从小就这样,过敏了疙瘩得起好几天。
“别挠。”迟骋说。
陶淮南倒是听话,手往下一放,只说:“要不你再咬咬。”
迟骋本来正要开电脑,听见他说侧过头扫他一眼。
陶淮南挪到他旁边去,试探着用鼻尖拱拱迟骋脖子。迟骋往旁边一躲,平静问道:“你干吗呢?”
陶淮南嘴上那小片痂掉没了,看着又不那么可怜了。不可怜不招人疼,陶淮南心里可明白了。
“哄你,”陶淮南又凑近了拱了拱,鼻尖在迟骋后脖子上上下划了划,“想让你咬我。”
迟骋推开他脸,把他往一边推了推,问:“咱俩好了?”
“没有,我知道,”陶淮南笑着说,“没和好也不耽误咬。”
陶淮南在他肩膀上轻咬了一口,迟骋侧头看他一眼,没理他。陶淮南咬完在那处亲了亲,小声说:“小狗。”有的小孩儿胆子小这不敢那不敢的时候看着可乖了,客客气气的,干什么都守着规矩,一旦混熟了心里有底了,那可就真是太烦人了。
陶淮南天天晚上揪着迟骋非让人咬他,扬着脖子往上凑。
迟骋嫌他烦,每次都手按在他脸上往后推,陶淮南就再凑上来,迟骋要是不咬他,他就咬迟骋。
迟骋烦他烦得不行了,拎着枕头要走。
陶淮南赶紧扑过来抓住,拖着迟骋胳膊,讨好地笑笑:“不咬了。”
“别嬉皮笑脸的。”迟骋还板着脸,一脸不耐烦的样儿。
“知道了,”陶淮南把他往回拽拽,“别走了,睡觉吧。”
其实迟骋也没处去,他顶多就能去个沙发,到那儿陶淮南也能跟出来。
可能对现在的迟骋来说,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时在老房子话说多了,一句“我心里还有你”给了出去,他摆什么谱都像空架子。
那些话陶淮南都记着呢,不光记着迟骋说“我放不下你”,也记着迟骋说的“我不想要你”。陶淮南天天笑呵呵地浑来,又黏又烦人,其实也都是在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