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陶淮南知道没有。
迟骋的沉默他都看得懂。
他们确实本能亲近,可迟骋心里放不下当初的事儿,他没过那劲儿。心里过不去,却又控制不住地给回应,趋向本能地跟陶淮南好。越自我的人被习惯和情感操控就越难受,像个不能反抗的感情的傀儡。
陶淮南那么了解迟骋,他哪可能不明白。
潘小卓问:“你们和好了吗?”
陶淮南想了想,轻轻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他们偶尔亲吻,做恋人之间会做的事,却不是真正的恋人。
哥给汤哥买的扶郎花每天都要换水剪花枝,汤哥还没下班,迟骋拿了换完水的花瓶过来,坐在阳台的地上帮汤哥剪根。
陶淮南过来坐在他旁边,迟骋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个垫子给他,说:“别坐地上,凉。”
陶淮南摸了摸他的手。
迟骋把花一支一支地插进花瓶,陶淮南陪他坐着,阳台比室内冷,陶淮南穿着棉袜子,把脚塞在迟骋腿下面。
迟骋轻抬了抬腿,给他留了个空。
陶淮南突然低声问了句:“你还恨我吗?小哥。”
迟骋手上动作停了一瞬,接着继续剪根,说:“恨。”
陶淮南把头靠在他胳膊上,闭上了眼睛。
爱恨都是真的,这一点都不冲突,人多奇怪。
陶淮南吻了吻他的胳膊,轻声说:“你恨我可以,但是你别难过。”
迟骋看了他一眼,陶淮南抬起手去摸他的脸:“你可以骂我损我,不理我也行,我就慢慢哄,你别自己难过。”
迟骋垂下眼看手里的花,没说话。
“我做梦的时候,总是会梦到时间回到了五年前,梦里我总是抓着你不让走。”陶淮南闭着眼睛慢慢说,“梦里还有你,一睁开眼睛都不愿意醒过来,还想再睡会儿,醒了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他说到这儿,迟骋突然笑了下。
陶淮南问:“你怎么笑啦?”
迟骋说:“没什么。”
连梦都是一样的。只不过迟骋每次醒了就是彻底醒了,马上坐起来结束这个梦。
“我不怕你恨我,不原谅我也没事儿,”陶淮南摸着迟骋的睡衣,慢慢摩挲,“当初我让你太疼了。”
迟骋胸口那道疤陶淮南一直不敢碰,因为那道疤,他连心跳都不敢再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