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些人里,石凯跟陶淮南认识时间最久,感情多少还是不一样的,怎么也有个远近。陶淮南每次见他都挺高兴,叫“凯哥”。
石凯扫了眼迟骋和他牵着的手,没直接说什么,只笑着“哟”了声。
迟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。
石凯说:“昨天,想给你们打电话来着,有事儿耽误了。”
迟骋问他:“年后走?”
“再说吧,”石凯说,“没定呢。”
大三那会儿小聚了一次,那次聚会他们都喝多了,这一晃又三年。
难得这次人齐,季楠折腾得更欢了。
陶淮南嫌他吵,嫌弃地凑近迟骋耳边,小声说:“他怎么长不大了。”
季楠眼尖,一眼看见他俩说悄悄话,“哎”了两声说陶淮南:“你们哥俩别老偷偷摸摸的。”
陶淮南又问:“说咱俩呢吗?”
迟骋说“嗯”。
陶淮南于是坐正了,端正地坐在自己椅子上,摸了个虾剥,剥完放在迟骋盘子里。
他手机放在桌上,被胳膊肘碰了两次,现在只搭了个边,再碰要掉了。桌面上有水,迟骋拿了起来揣在自己兜里。
石凯看着他俩的小动作,迟骋跟他对视上,石凯无声地笑了下。
那年陶淮南喝多了酒,石凯送他回家,在他旁边摸着他的头,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拍视频,问:“小淮南,想不想你小哥?”
陶淮南喝醉了又老实又诚恳,说每一天都想他。
石凯不白给孩子当这么多年凯哥,反手就把视频发给了迟骋。
陶淮南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事儿,凯哥在他和迟骋互相断绝联系的那几年中,曾经把他一颗赤·裸的真心发给迟骋看过。
当初这群国际高中无忧无虑的自费公子哥儿们,也都到了该扛事儿的年纪。有人过得顺风顺水,也有些过得没那么容易。
旧同学见面,那感情跟后来的交际根本都不是一回事儿,这才是真的亲。
二十四五岁的半大年纪,说成熟不成熟,可也不是顶顶年轻的岁数了,凑在一处还是闹得房盖儿快要掀起来。
酒免不了要喝,谁都躲不过去。
迟骋喝了不少,他没用陶淮南给他挡酒,一杯一杯全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