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骋闭着眼,问:“你说为什么。”
陶淮南已经说不出话了,他心口疼得连呼吸都难。可迟骋在等他回答,陶淮南缓了几秒,哑声说:“你……等我电话?”
迟骋却说:“错了。”
陶淮南反倒松了口气,他很怕其实迟骋一直等他。这些年他最害怕听见的就是那句“陶淮南,我疼”,但他却在这几年里不停地听。每次觉得疼了都会翻出来,这样就能让自己更疼。
“我没等,我是怕你打了我接不着。”
迟骋清了清嗓子,继续说:“万一你有危险了,走丢了,你本能找的只有哥和我。哥忙起来找不着,我不能也找不着。我得让你能找着我,陶淮南。”
陶淮南彻底失去了声音,脸朝迟骋的方向转了转,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讲不出。大脑像是瞬间被抽空了。
迟骋还握着他的手,指腹温柔地蹭着他的虎口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,”迟骋睁开眼,转头看着陶淮南,问,“你为什么放弃我。”
陶淮南用力摇头,迟骋刚才的上一段话直接把他击了个对穿,他现在疼得手都在抖。
“我没有……放弃你。”陶淮南弓起背,额头顶在自己的腿上,用力呼吸着。
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,觉得喝醉的人都有病。
“我是不是这辈子听不见你一句解释了。”迟骋喉咙有些发干,他皱着眉又咳了下,“是不是该有个理由给我。”
陶淮南缩在那里,没打算瞒什么,嘶哑着说:“你听了只会更恨我……小哥对不起。”
“恨不恨是我的事儿。”迟骋盯着他说,“我确实舍不得你,想看你笑,想对你好,可这让我觉得我……”
那个尖锐的字含在嘴里又咽了下去,迟骋话没说完就收了口。
这么多年迟骋连着说这么多心里话的次数并不多,他不喜欢剖析自己,从小就穿着护甲的人,说多了就显得走心动情,这很狼狈。
今天这番话或许是因为酒精,也可能是他最近的沉默就注定了会有这一次爆发式的问话。
陶淮南已经被堵在了一个死角,迟骋咽下去的那个字,比打他巴掌都来得更难受。喝了酒的迟骋陶淮南招架不住,不舍得他再说更多。
“我当时……”陶淮南后背弓起一道脆弱的弧线,攥着迟骋的手说,“听不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