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淮南每次说起“对象”都卡壳,吭吭哧哧地最后还是换了个词。
迟骋表情还是凶的,话也不说了,就一直牵着陶淮南往外面走。
陶淮南从小就注意自己的仪态,也是哥哥们教得好,以前不拿盲杖的时候看不出是个盲人。现在尽管贴了个盲杖的签,可还是挺注意这些。平时面对着陌生人尚且注意,何况在迟骋学校。
最耀眼的那些人都在这儿,他们那么优秀。
可陶淮南倒也绝不是自卑,自信这方面向来拿捏得稳稳的,咱小陶医生长相气质都有,什么都不差。
迟骋一直凶到吃饭,打小他就跟陶淮南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通不上电,现在也明显不喜欢。
吃饭时本来两人面对面坐的,一人一条长沙发椅。后来陶淮南笑嘻嘻地挪到迟骋那边去,迟骋不给他让地方陶淮南就硬挤着搭个边,迟骋后来还是往里挪了,陶淮南于是挨着他挤着一条沙发坐,亲亲近近一块儿吃饭。
左手时不时碰碰迟骋胳膊,稀罕地摸摸小臂摸摸手腕。
迟骋让他好好吃饭。
“好好吃着呢,”陶淮南说,“快吃饱了。”
他这么贴着黏糊人,迟骋也凶不起来了,只嫌他烦人。
“再不躲了,”陶淮南下巴搭在迟骋肩膀上,眯着眼睛说,“再碰着你熟人我就搂你胳膊。”
“起开,”迟骋也不看他,用胳膊肘推推他,“我吃不吃饭了。”
陶淮南放开他,胳膊撑着下巴拄在桌边,说:“你吃你吃。”
吃好了饭终于能开房了,陶淮南心心念念的环节可算到了。
前台小姑娘看着他们牵手进来的,也看见了陶淮南手里的盲杖,如常地问:“双人房还是大床房?”
陶淮南马上轻轻扯了扯迟骋的衣服下摆,听见迟骋说:“大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