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蕴被周雯茵堵住,一时说不出话来,额头的青筋突了突。
沈照看向周雯茵:“我还欠了你什么?你说。”
周雯茵反唇相讥:“说完你好学你那狼心狗肺的父亲,和我恩断义绝,是吗?”
沈照没吱声。
周雯茵目光直直盯着他,棕色的瞳仁里缓缓生出诡异的光彩。
她的唇角蓦地弯了弯:“行,要恩断义绝也行,别说我不放过你,□□尚且能赎身,只要你把你欠我的还清,你也可以自由。”
周黎轻轻皱了下眉。
沈照淡道:“你想要什么?”
周雯茵笑了一声:“不是我想要什么,而是你欠了我什么。”
“你不是自诩公平吗?”周雯茵死死盯着沈照,一字一字,声音从齿缝里出来,“你这条命是我给的,你想要自由,是不是应该先把命还我?”
声落,周黎和沈蕴猛地看向她,两人脸上皆是不敢相信。显然,他们根本无法相信周雯茵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。
只有沈照,目无波澜,仿佛早有所料。
他看着周雯茵,唇角甚至还饶有意味地勾了勾。
与寻常无异的一个笑,却看得周黎的心直抽疼。
她无声瞅着他,只见他神情散漫,甚至不见最细微的情绪波动。
她的心更加疼了。
到底要经历过多少来自亲生母亲的伤害,才能在听见这样荒唐的疯言疯语以后目无波澜,面无表情?
纵使现在可以平静到麻木了,那一开始呢?小的时候呢?在他最初听见这样恶毒的疯话时,他情何以堪?
他甚至可能……连诉说委屈的人都没有。
周黎用力收紧手心,无声握紧他的手。
与此同时,说不出的情绪疯狂地往上涌,她心口一阵激怒,脱口而出:“你早就已经把他送出去了,现在又有什么权利说不放过?”
声落,三道目光齐齐往她看来,饱含惊讶。
尤其是周雯茵,她像是被冒犯到了一半,又震惊、又震怒。
周黎迎视着她的目光,语气不轻不重:“将他送人的是你,现在说他是你所有物的人也是你,做人也大可不必将所有便宜全都占尽吧。”
她看着周雯茵,轻轻笑了笑:“这样很容易会觉得这个世界都对不起你、从而恨上这个世界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