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观的都是师弟师妹,有人觉得许潆心做得更好,“步骤很清晰,我看过一次就记住了,上一个让我这么快记住操作步骤的还是老贺,啊,老贺永远滴神!”①
但也有人认为封睿做得更棒,“师兄的动作看起来就很帅气,很爽,我也要练到这么熟练!”
张丹觉得自己不必再费劲多解释什么了,学生们都聪明着呢。
郑涛和何彬很勤快地帮忙处理垃圾和送检患者的标本,许潆心和封睿便提前离开,在洗手的时候碰到,俩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里若隐若现的笑意。
可是谁都没有先说话,只有水龙头的水在发出哗哗哗的流动声。
等到洗完手,封睿终于叫了声她的名字,“潆心……”
许潆心扭头刚要应,就听见外头传来张丹的声音:“潆心!去不去会诊啊?!”
“去——”许潆心立刻撇下封睿,一边扯着嗓子应,一边扯下两张纸擦手,边擦还边往外走,“来了来了。”
封睿满手泡泡:“……”我师妹怕是哄不好了,心里苦。
就这样,封睿再一次错失了和许潆心道歉的机会,而这样的场景,在过去几天,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。
这几天许潆心上班就忙,甚至央求着张丹跟了两次介入手术,每次都是早上进去,中午才满身大汗地回来,吃过饭又马不停蹄地继续工作,到了下班时间就跑,快得跟兔子似的。
许英培他们还问过她怎么不像以前那样留下来多待一会儿啦,回答是:“最近养了猫,还很小,不能挨饿,我得回去喂猫。”
不仅如此,她有时候中午难得有空,也不留在办公室午休了,而是要跑回去一趟,理由还是喂猫。
大家都知道她养了猫才几天,正是最新鲜的时候呢,恨不得捧在手里那种,也没觉得这理由有什么奇怪的,只有封睿知道,这个理由只是其中之一罢了。
就连季茗茗都没看出来许潆心在刻意疏远封睿,只以为是她太忙了,甚至主动提出帮她做点什么,但都被她婉拒了。
封睿觉得自己是既无奈又后悔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,这个教训可真够大的。
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,周六正好是七夕,许潆心不上班,但封睿却要值班,一早到了医院就开启疯狂新收模式,其中有一个是许英培以前的患者。
患者是六十岁女性,去年这个时候也来住过院,当时是因为双下肢进行性加重地痛了三四天,加上还有头痛,所以就来住院了,住院期间核磁和腰穿都做过,没查出太多问题,考虑是感染,于是给了抗感染和抗病毒治疗,症状消失之后就出院,回家按照医嘱每天一次地服用泼尼松片,但是几个月后就自行停药了。
这次是因为又出现了像去年那样的头痛,还有左眼视物模糊的症状,在社区医院拍过CT,没有出血,社区医生也说不明白她到底怎么回事,这才又想到来住院。
问病史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掉眼泪,“是不是因为我不吃那个激素所以才这样?那个时候我没问你哎……早知道我就不停了,胖点就胖点……我会不会死啊……”
许英培连忙制止道:“可别哭啦,你眼睛都要看不清了,再哭就更坏啦!”
她听了又连忙忍住了,陪她来的老伴见状顿时松了口气。
神经系统的检查主要还是眼睛有问题,还有点发热,体温℃,精神也不太好,有点嗜睡,许英培问完病史就让人送她去病房了。
回到办公室以后,封睿一边写首程一边问许英培:“师姐,她这还是按照上次的治疗吗?”
许英培叹了口气,“暂时吧,等她周一把核磁做了看看。”
封睿哦了声,将患者的名字输入出院病人那一栏,准备查询患者的既往住院病历,一般在这里住过院的病人,既往史和个人基本信息都不用再问一遍,直接从以前的病历里复制过来就可以了。
但是封睿搜完之后,咦了声,“师姐,她去年11约还在普外科住过院啊?”
许英培闻言一愣,“……11月?为什么来的?”
“我看看……全身多发红肿、疼痛,做过病理,提示结节性红斑。”
许英培听了以后起身又去了病房,没过多久回来告诉他,“有口轻溃疡史3年。”
随着敲击键盘声,医嘱很快就从医生办公室传到了护士站。
早上忙得没停下来过,到了下午倒没什么事了,许英培看着手机,忽然抬起头问了句:“今天七夕,你们有谁要过节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