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尊……？”
莫子阑练完了剑,才发现一直在旁边看守他的傅清不见了踪影。
目光所及之处，除了小灵境中蔓延出来的鲜绿，其余尽是一片苍茫。
莫子阑用了神识，才发觉周遭确实有活物的气息。只是十分微弱。
皑皑积雪中,忽然传出一点轻微的叫声。
“喵——”
“……”循着声音,莫子阑默默蹲下身。
而后在雪里看到了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奶白色小猫。
·
傅清只是在盯着徒弟修行时眼前一花,再回过神来时，就已经变成了一只毫无灵力的贫弱小猫。
本想做出点动静,把莫子阑的注意力吸引来，却因为不会走路而啪叽摔倒在雪地上。
冰凉的雪粘在腹部的软毛上，傅清被抱回屋子后没多久,就剧烈地腹痛起来,整只猫恹恹地缩成了一团。
莫子阑轻轻揉着小猫柔软的肚子，试探性地导入一丝灵力。
小猫感受到暖意,身体逐渐放松，最终安适地摊平身体,嘴巴半张着进入了梦乡。
莫子阑发现时,小猫咪已经香甜地打起了小胡噜。
他轻轻碰了碰小猫咪的一撮毛，而后扯起小猫脖颈上挂着的一块碎玉。
这玉比他刚刚捡到猫时,已经小了一圈。
这样简单的动作，就惊醒了刚刚睡着的小猫。
傅清迷迷糊糊地看着前方,莫子阑捏着那块碎玉和他解释：“对不住师尊，昨天我煮汤时,没留意加了秦宗主送来的食材……如今看来,那时几株化形草。”
小猫咪还没睡醒，喵呜喵呜地跟着叫。
莫子阑于是继续：“化形草对身体无害，等到这块碎玉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,师尊就能变回去了。”
傅清继续喵呜喵呜，脑子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事态。
他是在徒弟面前，怎么能这么放肆。
小猫的身体陡然绷紧了，如临大敌地抬头看了看莫子阑，又觉得不合适，于是低下头去。
可低头又很没气势。傅清僵在了原地。
莫子阑没忍住笑出了声：“师尊别紧张，就算变成猫我也喜欢你。”
话音刚落，便挨了小猫咪的爪击，手上留下几道爪印。
小白猫优雅地按下爪子，高傲地将头转了过去。
莫子阑提醒他了。
面前这个人，他和面前的人，可不只是师徒关系。
还是亲密的爱侣。
莫子阑轻轻揉着小猫的皮毛，眼中带着笑意：“师尊平时对我要求高就算了，要是变成猫还要摆架子，徒儿可太伤心了。”
傅清湿润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，不明白莫子阑想要他做什么。
“多给我摸摸。”莫子阑理直气壮。
小白猫温柔地喵了一声。
紧接着，莫子阑的手上又多了几道猫抓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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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清觉得，莫子阑有点得意忘形。
摸一摸就算了，竟然还把他抱到面前吸。
吸完了还要调笑地说一句，师尊好香。
太过分了。傅清喵喵咧咧地抗议。
莫子阑猛吸一口，以实际行动驳回了傅清的反抗。
吸到最后，小猫咪已经生无可恋，无力地倒在床上出神。
“明明才待了半个时辰，”罪魁祸首抱起傅清，揉了揉他小巧的脑袋，“怎么像是已经在床上滚了三天？”
傅清没什么兴致地又赐了莫子阑几道爪印，随即无力地喵喵叫着，表示自己饿了。
莫子阑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，却歉然道：“寒川境里的东西都带着灵气，很难给如今的师尊吃。我也不放心将师尊一个人放在这里。”
傅清：“喵喵喵喵。”叫别人取食物过来便是。
莫子阑：“师尊说什么？徒儿听不懂。”
傅清：“……”
装，好好装。
“看来只能带着师尊出去看看了，”莫子阑“伤脑筋”地道，“可是师尊如今这副模样，也抵御不住寒川境的风霜。不知道师尊肯让我抱着你出去吗？”
傅清：“喵——”
莫子阑的修行还没做完，怎么又想着偷懒了。
“师尊这么乐意，徒儿就放心了。”逆徒大胆地曲解了傅清的意思，将他抱在怀里出了门。
傅清最剧烈的挣扎，都被莫子阑轻易压制。
他听见了莫子阑开门的声音，与身旁的猎猎风声。
莫子阑将他抱住，拢起了斗篷，于是开门声与风声，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。
怀中的温度过于安逸，傅清放弃了挣扎。
耳边响起了另一种声音。
粗重、激烈、饱含生机。
小猫不自觉地竖起了柔软的耳朵，细细数着莫子阑有力的心跳。
傅清知道自己会醉酒，却不知道有一天，他会沉醉在谁的心跳里无法自拔。
听惯的风声像是最好的白噪，将每一次跳动衬托得更加分明。
这是他拼命拯救了的徒弟，也是拼命接近了自己的爱侣。
心底忽然生出了骄傲的情愫。
莫子阑出了寒川境，准备将小猫咪放下来透气。
小猫咪走了两步，便宛如醉汉般，往旁边一歪，栽在地上喵呜喵呜地叫着。
莫子阑：？！！
·
师尊变成猫以后，不会走路。
在傅清尝试了许多次都失败以后，莫子阑忍着笑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归一宗的剑道天才，因为变换了身形，学不会走路了。
何等丢人。傅清毫无梦想地瘫在了徒弟头上，等着莫子阑把一切都做好，送到他嘴里。
反正他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嘛。
但很快，失去梦想的傅清，就被现实再一次打击。
“师尊，你能挪挪尾巴吗？挡住视线了。”
傅清超凶地叫：“喵嗷——”
他要是知道怎么挪尾巴，还至于落得现在这种地步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