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用过膳,管家便派人将他们领至厢房歇息。
月色如水,偶有虫鸣,叶承修坐在房间里修炼,过了一会儿就听棠羡道:“他出去了。”
叶承修停下动作,望向窗外,随后熄灭房间灯火,身姿轻盈,跃窗而出,转瞬消失在房间中。
江玉倾隐匿在房屋之后,看着云府的大管家王奎小心谨慎地出了房间,从云府的后门离开。
“老东西,就知道你有问题!”
白日里江玉倾突然发现,在他碰到王管家时,王管家体内传出一股不算太过浓烈的恶意,以及深不可测的黑暗之力。
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,为了确定,他故意握了王管家的手。
事实证明,并不是错觉。
接触到皮肤之后,他对那股力量的感应也越发明显。
第一时间就想告诉陆云川他们,但是江玉倾又不是真的傻子,云府人多口杂,实在是不方便,便忍到了饭后。
还没来得及说,就被他撞上这人偷偷摸摸地出府,想来就是去行不轨之事。
这下正好,等自己抓他一个正着,再丢到陆云川他们面前,他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掉。
江玉倾没有棠羡那样的观察力,他没有想到会有第二个暗修,下意识把王管家认为是昨天夜里袭击乞丐的人。
没多想便悄悄跟在了王管家的后头,只是还没出门就撞上了他的“邻居”,穿着一袭黑色紧身衣半束着长发的少年。
叶承修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江玉倾按住肩捂住嘴,用气音道:“小子别说话,这个王奎有问题,相信小爷就跟着小爷上去瞧瞧,要是害怕就回去睡觉。”
叶承修眸色幽幽,随即伸手指了指门的方向。
江玉倾松开他,勾唇道:“行,小心点跟在我身后,别冒头。”
叶承修颔首,随即不远不近地跟在江玉倾的身后。
王奎出了云府后径直往东走,他避开了热闹的街市,专走无人小巷,江玉倾也不敢跟得太近,对方实力估摸着跟他不相上下,怕被发现,只能远远缀在他身后。
这样的结果就是,对方转过一条街,他就把人给跟丢了。
还来不及懊恼,身后的少年就越过他道:“这边。”
江玉倾一愣,想问他怎么知道,但是叶承修已经跟了过去,他也只能赶紧跟上。
叶承修走在后面自然跟不上王奎,但是他有棠羡啊。
十分小心谨慎的王奎,做梦也不会想到,他的头顶站了一个小姑娘,操着一口甜软的嗓音对他说:“别走这么快啊,要超范围了。”
可惜王奎听不见,他带着头顶上的棠羡一直到了城外的难民营。
难民营是棚户区,建在一片空地上,日积月累,绵延百里。
此时是晚间,为了省油,流民们早早睡了,营地里一片漆黑,只有中间的通道两边挂着几盏灯笼。
王奎进入通道之后,直接去了难民营他的休息之所,是一座两进宽的木质居所,比其他房子看上去好了许多。
许是并不担心有人闯入,或是守将早早歇了,此地无人把守,王奎径直进入了屋内,并非是卧室,而是像书房一样的地方。
屋子里有三张置物架,上面摆放着几本书籍,些许摆件,以及一座白色的观音像。
江玉倾和叶承修躲在房子外面,江玉倾小心在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一个洞,从洞里看见了王奎的背影,他似乎在换衣服。
江玉倾并不想看对方的果体,回避了一下再去看时,人就不见了。
他连忙去看身边的少年,便见叶承修已经进了屋内站到了那座白色的观音像面前。
进屋后,小心关上房门,江玉倾道:“这观音像可是机关?”
叶承修没说话,而是伸手推开了观音像旁边的一摞书籍,底下有个暗格,滑开之后,里面有个拳头大小的按钮,轻轻一按,靠墙的置物架便从中间向两侧推开,露出了置物架后的暗门。
棠羡怕叶承修有危险,此时已经飞了回来,落在他的肩头。
叶承修颔首,随即便跟着江玉倾进入了暗门后面。
他们一进入暗门,置物架连带着那一摞书籍便回归原位,院子里静悄悄的,像是无事发生。
而暗门之后的世界,简直令江玉倾大为吃惊,如果说上面是黑色的棚户区,那下面就是一片红色的地宫。
尤其是,这里的人都裹着统一的黑色衣着,戴着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的面具。
难道他们都是暗修?
眸中闪过异色,江玉倾第一时间回头看向叶承修,神色严肃悄声道:“小叶兄弟,这里太危险了,如果真打起来,我可能没办法带你出去,我看你还是先上去等我消息。”
江玉倾话未说完,他们藏身的另一个方向,两个戴着同款面具的人押着一个头发披散,赤.裸上身的男人走了过来。
那男人身上鞭痕交错,昏迷不醒,被拖着在地上走。
江玉倾一眼便认出那人胸口之上一个乌黑发紫的印子,是他雷神掌的掌印没错!
难道那晚袭击乞丐的竟是这人?那这是……
叶承修指了指那两人,随即冲着江玉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,江玉倾立马意会。
半刻钟后,两个裹着黑色披风,戴着丑鬼面具的男人押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走上了桥。
桥头守着两个暗修,看了他们拖着的人一眼道:“走吧,堂主已经等候多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