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承修将东西摆好,瞥了坐在中间时不时望他一眼的人，垂眸低声道：“过来。”
棠羡弯了弯眸便挪了过去在小几的对面坐下，正要伸手去拿糕点,就被男人挡下，他抬眸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,然后拿出了一张浸湿了的绢帕,递给她。
棠羡会意，连忙将帕子接了过来擦了擦手。
平时都是叶承修替她擦的,只不过这会儿有申屠商在,她就自己动手了。
将手擦干净，再拿起一块她喜欢吃的枣泥卷,外面的酥皮又香又脆,夹杂着香甜的枣泥馅,口感绝佳，回味无穷。
棠羡咬了一口慢慢嚼，一边好奇地看向手边碳炉上的冒着淡淡白烟的银壶，道：“这里面是什么？”
叶承修瞟了银壶一眼,“山羊奶。”
北地人多养羊,叶承修那天进入北域的时候恰巧碰上，便跟那些人买了一些羊奶储存在戒指里面,晚上喝这个暖胃，适合女孩子。
棠羡是知道的，只不过她不知道这个竟然也是能煮着喝的，也不知道好不好喝,但是闻起来有一股甜滋滋的香味，让她连手里的点心也不吃了，眼巴巴地盯着银壶。
叶承修瞧了,笑道：“很快就好了。”
不远处的申屠商瞧见叶承修这手操作简直目瞪口呆，什么精致点心，新鲜水果，山羊奶，这是一个男人会带的东西吗？
他将自己的馅饼藏了起来，然后起身走了过去，“哟，叶兄弟，准备得很丰盛嘛！”
叶承修目不斜视，“还好，申屠兄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一起吃。”
申屠商怎么可能坐下一起吃，不说吃人的嘴软，就说这些是叶承修的东西，他就是饿死也绝对不会碰，他们现在可是竞争对手的关系！他还准备嘲讽一波来着，就听棠羡道：“对啊，申屠大哥坐下一起吃吧！”
申屠商坐了下来。
“叶大哥的点心非常好吃！你也尝尝吧！”棠羡客气地将一盘点心朝申屠商的方向推了推。
叶大哥？叶承修不动声色地瞥了棠羡一眼，心中细细品味着这个称呼。
申屠商看着面前精致的点心，看上去的确很有食欲，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曲，没忍住上手拿了一个。
等到不知不觉吃完一块之后，申屠商才回过神来，轻咳一声道：“还……还不错，叶兄弟买的这家点心铺子应该比较出名吧，不过我在西域吃过更好吃的，你们要是去西域就告诉我一声，我带你们去吃，我请客。”
棠羡闻言，咬了一口点心，笑而不语，这些点心才不是在点心铺子里买的呢，可都是叶承修亲手做的。
叶承修勾了勾唇，没说话，羊奶差不多了，他便将银壶提了下来，拿出一个小碗给棠羡倒了一碗递过去，“小心烫。”
棠羡捧着碗沿，觉着不是很烫，便凑近尝了一口，羊奶很鲜，不是很甜，却有一股很醇香的味道，她抬起头舔了舔唇，娇嫩红唇水光潋滟，“好喝。”
叶承修眸光倏暗，看了一瞬又转向申屠商，见对方果然看愣，心头顿起一股燥郁，银壶里面还剩了些羊奶，被他倒在了另一个碗里，重重地放到申屠商面前，冷声道：“喝吗？”
申屠商回神，看着面前的羊奶，嗤笑一声道举起手里面的酒囊，“大男人喝什么奶，这个喝不喝？”
申屠商的酒很烈，一口下肚，五脏六腑都蒸腾出热意。
酒意上头，申屠商问道：“你为什么想去无禁城？”
申屠商已经默认棠羡想要去无禁城是因为想要研究圣水，所以这句话是问叶承修。
叶承修直起身，眸光明灭，言简意赅道：“为了变得更强。”
申屠商不予置否，为了变强而进入无禁城基本上是每个进入无禁城之人的目的，但多数都死在了里面，能够出来的人少之又少。
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，都是听他家老头子说的。
烈酒让两个人的关系和谐了许多，叶承修反问他，“你呢？”
申屠商举起酒囊对着他，“当然是跟你一样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，石头堆里火光噼里啪啦。
棠羡打了个呵欠，叶承修立即注意到，随即从戒指里拿出两床薄毯，一张铺在地下，道：“困了？过来睡会儿。”
因为习惯，棠羡没有反驳，自然地走了过去，蜷缩在薄毯上，叶承修又把守另一张薄毯搭在她的身上。
两人动作无比亲近自然，仿佛极为熟悉的亲密之人。
申屠商看得一愣一愣的，尤其是叶承修的手里的毯子，还是漂亮的粉色？
他偷偷摸摸地翻了翻自己的储物戒指，里面不是臭衣服臭鞋，就是一堆锻造过后的破铜烂铁。
“……”根本没法比。
申屠商望了一眼，气哄哄道：“叶兄弟还真是思虑周全，连毛毯都带上了。”
叶承修望了他一眼，又随手拿出一条黑色的毛毯，“你要吗？”
申屠商很有骨气地拒绝了。
叶承修便没再管他，替棠羡掖了掖毛毯边便走到火堆处弄了弄火，淡声道：“我守上半夜，你守下半夜，有意见吗？”
申屠商没什么意见，暗戳戳地找了个离棠羡比较近的地方靠着闭目养神。
叶承修盘腿坐在原地，灵丝铺天盖地向四周涌去，将他们所在之地围成了一个圆球，只要周围有风吹草动，他立即便能察觉。
申屠商抱着手臂，眼皮动了动，呼吸渐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