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呀。”沈蓉轻笑一声,“就在门外候着呢。”
金芳遣了人去喊,过了半晌,领了个姿色普通的丫鬟走了进来。
沈蓉开口问道:“杨似梅那边怎么样了?”
“大夫人急火攻心,再加之吹了两个多时辰的风,大夫说身子大寒,日后恐怕是连床都下不了。”丫鬟扬着唇十分得意,“不过老夫人怕太师府那边发难,只好抵了大小姐的过错。老夫人只罚了大小姐一年的月俸。”
“足够了。杨氏都倒了,区区一个沈若华有什么可惧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金芳笑着问。
那丫鬟缓缓抬头,眉梢带着喜笑
“奴婢、翠玉。”
……
“小姐?小姐!”
秋禾凑近喊了两声,见沈若华没有反应,才上手撩开床帏。
她张了张嘴,还没出声,就正对上沈若华睁开的眼,秋禾倒退了两步跌下脚踏,仓促的跪下
“奴婢无意惊扰小姐,请小姐饶命!”
沈若华缓缓坐起,一头青丝披散在背脊。
隔着缃色床帏,秋禾只能看见一圈轮廓,听着床帏中人开口说道:“你先下去。”
秋禾麻利的起身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。
房中烧着淡淡的熏香,沈若华正了正领口,眸中的神色还有些空洞。
她走下床,在铜镜前落座,取了把梳子顺了顺长发。
梦中的场景还萦绕在脑中消散不去。
前世她在丞相府名声散尽,惹得老夫人震怒,要送她去庵庙带发修行,此生不许回府。
是杨氏跪在长鹤堂前,替她苦苦跪了两个多时辰,跪出了一身的毛病,才免了她的过错。
那些个蛇蝎心肠的人呐,算计她便罢,偏生还要去算计她母亲。
仗着她的温和亲厚,背地里捅她的刀子,刀刀至柄,丝毫不留情。
翠玉啊,前世因,今生果。
上辈子你害我母亲缠绵病榻,这辈子我第一个就要索你的命!
沈若华恨恨将手里的木梳拍在桌上,铜镜中的容颜有一瞬的扭曲,复又变为那一副温柔姿态。
她取了件大衫披在肩头,上前打开了厢房的大门。
习嬷嬷远远赶来,俯身道:“小姐,夫人院里的翠玉死了。”
沈若华扬了扬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