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华将银票取出,一张一张看过去,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。
那几张银票上,印的正是沈家的章,银票底下有一封没封口的信,沈若华取出来看了看。
信是李厨子写给谢氏的。
并不是什么求爱的信,李厨子在信中写明了老夫人和赵嬷嬷请他办事的所有经过,也写明若是事成后他出了意外,定是与老夫人二人有关,请谢氏届时必要把此信呈交官府。
信的右下角印了一个指印,大拇指的位置有一个极小的豁口。
李厨子是想给自己留一个退路,若是事成了,他无非两个下场,为了谨慎些,他才写了这封信,藏在送给谢氏的妆奁里头,就算老夫人过河拆桥后想毁灭证据,派人搜他的屋子,也搜不出东西。
这妆奁的设计是极容易看出端倪的,总有一日谢氏会发现,就算他死了,也要摆老夫人一道。
沈若华将信看完,按原来的痕迹折起来塞回了信封之内,将信和银票摆在了桌上。
习嬷嬷站在一旁说道:“老奴帮小姐把东西收起来吧。”
沈若华将掉在地上的一面木板捡了起来,“这东西还能镶上吗?”沈若华问习嬷嬷。
习嬷嬷仔细打量了几眼,“大约是行的,老奴找个木匠,应该半个时辰就能修好。”
沈若华点了点头,将妆奁和木板一同给了她,“那你去把这东西修好回来给我,对了,让木匠重新收拾一下,把夹层调的小一些,寻常发现不出来的那种。”
“老奴遵命。”习嬷嬷接过妆奁和木板,绕过惊蛰楼的后院离府。
沈若华把信和银票一同锁进了妆台下的盒子里,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,拾起桌上的梳子,梳平了一头青丝,铜镜中的秀丽女子嘴角带着笑容,眼中却一片淡漠,矛盾的很。
…
…
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舒心,沈若华也不是很着急对那些渣滓出手,总是要循序渐进的。
猎人若是一箭就把猎物射死,未免有些无趣了,沈若华就很喜欢设下陷阱,眼睁睁看着猎物挣扎无法后痛苦死去,那样的场面会让她十分兴奋。
但是忙里偷闲来的和平她也是十分享受。
一日晨昏定省后,回院的路上,杨氏将沈若华拉住,笑着说道:“今日娘请了你二舅母和三舅母看戏,你在府上闷了这么多日,日日看那账本,娘担心你看的头疼,你陪娘一道过去,届时清音也去,你俩做个伴。”
沈若华没做他想,点点头应下:“那女儿回去换身衣裳。”
杨氏笑着推了推她,催促了一句:“快些,娘在府门前等着你。”说罢,便带着陈嬷嬷先一步走了。
沈若华回了院子,换了身轻便些的蓝色交领,便领着蒹葭快步赶到了府前。
杨氏站在沈府的匾额下等着她,同她站在一块的,还有二房的金氏和沈蓉。
沈若华扫了一眼二人,提着裙摆走了过去,不冷不热的喊人:“二伯母,二妹。”
杨氏沉着脸面无表情,金氏倒笑得有些喜气,对沈若华道:“我本来想和蓉儿上街转转,没成想撞上了大嫂,听说大嫂和人约了看戏,我这也有些心痒痒,就是不知,是不是打搅了?”
沈若华不动声色的绕过她,上前挽住了杨氏,微微一笑:“二伯母说笑了,没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,二伯母想去的话,去就是了,差府上的人再牵一辆马车过来。”沈若华吩咐门口的侍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