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姨娘的脉象上来看,的确是没事,只是姨娘的腹痛不像是凭空装出来的,而且下头见血,是扎扎实实的事,在下的女徒方才检查,已经确认此点,故而,在下有些怀疑——”府医咬了咬牙“姨娘是撞上了邪物,大有可能,是压胜之类的……!”
老夫人拍案而起,打断了府医的话“荒唐!荒唐!”
杨氏也是一脸的不赞同“你身为大夫,纵然诊不出彭氏见血的原因,也不能说这样玄之又玄的话,厌胜之术这样的事,没有证据怎能凭空猜测!若是传了出去,我们沈府成了什么了!”
“怪不得大伯父如此震怒。”沈蓉眼底略过一抹暗色。
须臾,娄大人迟迟赶来,跪在地上,气还喘不匀“在下见过老爷,见过老夫人——”
“起来吧。”沈正平喘了口气,指着屏风后“你去给彭姨娘诊脉,看看她今日为何腹痛不止,下身见血。”
屏风内的敬嬷嬷麻利的从地上站了起来,将锦被盖到彭氏肩头,把手臂搁在边上的桌案上,将丝帕盖上。
娄大人叩了叩屏风,里头的彭姨娘应了一声“进来吧。”
他才绕过屏风走了进去,面不改色的跪地,替彭氏诊起脉来,起初,他的神色还算十分镇定,但随着时间越发加长,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复方才那般的信誓旦旦,渐渐变得无力。
“大夫,可看出了我家姨娘为何会腹痛不止吗?”敬嬷嬷抽泣着问,“方才府医吩咐熬来的安胎药,姨娘也已经喝了,可姨娘还是腹痛,怎么也止不住。”
“冒昧一问,姨娘身下可还流血吗?”娄大夫问道。
“老奴方才看过,血已经止住了,只有一点,是刚开始流的,慢慢就没了。”敬嬷嬷还是很希望娄大夫说出些不一样的话,毕竟若真是撞了邪这样的事,那可就不好解决了。
娄大夫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,沈正平看他这副表情,心头微微一颤,仍不死心的问道“还是看不出来?”
娄大夫跪在地上,拱手作辑“在下愧对大人的信任!彭姨娘她脉象平和,丝毫没有要小产的迹象,可是姨娘脉象迅速,脸色发白,额上冒汗,的确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……”
老夫人捻了捻手里的佛珠,沉默半晌,说道“不如先观察一阵子,这事能不传出去还是不能传。二位大夫,你们确定,彭氏现下没有要小产的迹象吗?”
两个大夫一道颔首“彭姨娘腹中胎儿稳健,的确没有小产的迹象!”
沈正平起身,拍板定下“那就先看着,小小的疼,殃及不了性命便没有大碍。今日一事,你们都给我把嘴闭上,一句不该说的都不要说,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在府上乱嚼舌根,便都拖出去发卖!”
沈正平目色阴冷的看着跪在房中的几个下人。
她们一众人以敬嬷嬷为首,纷纷将脑袋磕在地上,连连道“奴婢遵命!”
老夫人撑着桌子站起身,对杨氏等人道“你们留下陪一陪彭姨娘,那安胎的香料既然有用就多点一些,熏一熏屋内的味道,命人把阮烟阁上下都打扫一遍,去佛堂取一些甘露撒下,去一去晦气!”
老夫人长袍一甩,转身大步迈出了阮烟阁。
沈正平也随之离开,沈正元和沈正业二人顺势跟了上去。
“大哥,方才屋内的事,我在外头都听见了,虽说府医只是随便猜想,这彭氏现在的情况,不能排除厌胜之术的可能啊,若真是有人在其中用厌胜之术对付彭氏,那若不早早查出,后患无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