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拧着眉问“这又说明什么?”
沈若华微微一笑“说明幕后黑手,起初并没想到彭姨娘会中途迁居,她先让秋禾把木偶埋在了主屋,发现彭氏迁居后,又立刻让她把东西埋到了侧房。”
“那最后,木偶为何还是在主屋被发现!”沈令仪问道。
沈若华道“五妹先别急,我说的只是猜测,姑且等她承认了这些,再继续推测也不迟。”
沈正平睨着秋禾,看她脸色惨白,冷哼了一声“看她这副模样,便知道你言中了,你继续说。”
“与她同住的丫鬟说,曾看到她买了丝线绣东西,秋禾却说,东西不是她的,是突然出现在她房中,匣子她也从未见过,而且那些丝线总是隔三差五少掉一些,同住的丫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,是秋禾用丝线绣了东西放在匣子里。”
沈若华顿了顿“若秋禾所言是真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——有人放置了丝线和木匣,隔三差五取走一些丝线,故意在匣子里摆了东西让丫鬟看见,她是想让丫鬟以为,秋禾绣了东西,放在了匣子里!”
杨氏惊出了一身冷汗“此人是想,借刀shā • rén、以此瞒天过海!”
沈若华镇定的看着沉思的沈正平和老夫人,“秋禾说刻了两个木偶,为何丢进湖里的木偶消失了?埋在侧房的木偶为何又被换去了主屋,这些问题单独思索玄之又玄,可若是其中出现了第二个人,那就很好解释了。”
老夫人沉声接话“有人知道了秋禾的所作所为,想要借着秋禾的动作隐藏自己,瞒天过海。”
沈若华看向站在一旁的福熙,“福熙十日前在湖边凉亭内看见的人,才是真正制作这布制人偶的人。”
沈蓉对沈令仪的计划了解的不多,但现下这时机,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沈若华脱罪,“若是都如长姐所言,此人为了借秋禾的计谋掩盖自己的罪行,那为何她不把布制木偶丢到东面的湖内,她换了方向,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,这事有第二人插手吗?”
沈若华挑高了半边黛眉,“她要的,就是这个结果。”
沈蓉蹙眉,正想继续发问,老夫人突便然抬手,示意她们稍等,“先不管这在后的黄雀是何人,老身要先把这螳螂揪出来!秋禾,指使你做这一切,陷害给大小姐的人,究竟是谁?你若现在说实话,老身可以饶你一命。”
秋禾已然被眼前这一切绕晕,她浑浑噩噩不知该如何选择。
沈若华敛眸,看着老夫人说道“祖母,秋禾满口谎话,所言其实并不可信,若华有一个想法。”
“你说。”老夫人点了点头。
“正是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的道理,此人不仅想借着‘螳螂’害我的时机害爹爹,更想把‘螳螂’和我一并铲除,那此人,必定知道指使秋禾的‘螳螂’是谁!”
“若是方才秋禾陷害我成功,后面她定会跳出来,把布制人偶的问题指出,栽赃到那人的头上,一箭双雕。既然她有了这心思,定然做了准备,方才包裹丝线的手绢,爹爹和祖母看过了么?”
老夫人将边上的手帕拾起,她仔细看了看,又把手绢递给沈正平,“这手绢,只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啊。”
杨氏盯着那手绢看了半晌,猛地一惊“那手帕,可是宋锦的?”
沈正平微微一愣,他对布匹没什么研究,老夫人伸手把手绢抢了过来,用力摩挲片刻,“对啊!的确是宋锦的!”
沈月娥捂住了嘴,垂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沈令仪,和站在一边的沈攸宁“府上喜欢用宋锦做衣裳和手绢的,唯有五妹和七妹了!难不成那手帕是你二人其中之一的!”
沈令仪没出声,沈攸宁慌张的跪下“请爹爹和祖母明察!彭姨娘是我和五姐的亲姨娘啊!我和五姐怎么会用巫蛊之术这样阴毒的招数害她呢!求爹爹和祖母明察!”
沈蓉眼神闪烁,蓦地开口“你二人是彭姨娘的亲生女儿,是出入阮烟阁最多的人,最容易发现那撬起的地缝的,就是你们俩了吧,而且在屋内埋东西,可不是什么小动静,若是你二人其中有人接应秋禾,便都讲得通了。”
沈蓉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唇。
沈令仪眼底划过一道寒光,她深吸了一口气,突然侧身跌坐,目眦欲裂,一副震惊的模样看向沈攸宁“妹妹!原来……原来是你!”
“之前你与我说姨娘软榻边的地砖起翘,还叮嘱我不要告诉长姐,你居然、你居然抱着这样的心思!你怎么对得起姨娘——”沈令仪双目含泪,痛不欲生的模样。
沈攸宁大骇“五姐!你胡说什么!我分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!爹爹,祖母,攸宁是无辜的!”
在内室休息的彭姨娘终于坐不住跑了出来,她二话不说便跪在了地上,哭着说道“老爷,老夫人,这事不可能是攸宁干的,攸宁还这么小,她怎会干出这样的事呢!请老爷明鉴啊!”
跪在一旁的秋禾目光闪烁的看向沈令仪,瞧着她婆娑泪眼中毫不掩饰的凶光,秋禾一个寒颤,当即爬到沈正平脚边,死死抱住他的小腿“老爷!奴婢知错了!奴婢认罪,奴婢什么都说!这些事,都是七小姐的主意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