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决了十万火急的赈灾一事,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,被延后了许久的殿试又被提上了日程。殿试当天,会试中举的贡士跟随宫中的引路人来到保和殿。
东岳帝高座上首,先说了几句前言,便叫他们一一落座。
落座后由考官发放试题,到手之时一看,那卷子上所写的策论题目,竟是论当今的宁城水患,讲的是刚刚流传出来不久的赈灾之策。
此次论题十分刁钻,往年殿试的策论,题目往往就之前的一些国难,想出救治的对策来,未成想今年偏偏就剑走偏锋。宁城水患一事尚未解决,竟要他们根据这事些一片策论出来!
对此有过研究的贡士,对此试题自然是不在话下,略微看上几眼,便奋笔疾书起来;而耍小聪明,偷懒并未注意今年赈灾之策的贡士们,却是哀叹不休,心道今年怕是再难追进一步了!
有人欢喜有人愁,东岳帝在上首,将每人的反应看在眼底。在座的有官员之子,也有平民百姓,反应各不相同,东岳帝最关注的,自然是之前连中两元,颇受世人关注的杨家孙少爷杨景恒。
此次宁城一事,他也依靠祖父的缘由呈上了不少的救灾之策,也融进了沈正平所呈的策论上,可以说给沈正平的救灾之策润色不少,当然,他也并非是偏颇杨景恒,才出了这么个考题。
今年的考题难的就是,如今宁城水患的救灾之策已经问世,再难超越,他既是给这群贡士出了个难题,有希望能从这些贡士中,找到才能出众的融入朝堂之内,希望,不会叫他太过失望。
殿试毕,考官敲响了锣,示意贡士停笔,再有考官一一下去收起策论,引领诸位贡士一道拜别皇帝,才一起离开保和殿。
今年的读卷官正是内阁大学士邓石,考官将手里的策论整理了一番后,叫人弥封。
因为今年的殿试拖延了近一个月,故而要尽快读卷,考官将弥封后的试卷交予邓石及其他几个读卷官连夜读卷。
几个时辰过去,众位考官皆垂首叹息,手里的笔都难落下去。其中一人忍不住说道:“不知陛下龙心何意,今年这考题出的实在刁钻,将宁城的难题丢给这一群小毛头,叫我等如何在其中翻阅的出好的。”
另一个大臣也忍不住附和:“说的极是啊,看来看去,唯有此篇策论最为出彩,不论是文笔还是书法,皆没有指摘之处。旁的那些,真真是无法入眼,平白叫人生气。”
一直不曾说话的邓石看着手中的试纸,突然道:“其实也不然,此人的答卷也叫人有三分惊艳,虽然比不得那个,但也能算得上是前三甲了,诸位前来看一看?”
邓石将手里的试纸平铺在桌案上,边上的几个大臣凑上来看,啧啧道:“虽不算特别出彩,但比那些其他的,倒是好了些,只是这内容和今年的救灾之策雷同不少,怕也难以入选。”
“诶,几位大人,但看这一份如何?”
一夜过去,所有的试卷皆查阅完毕,邓石为首,取了其中十本圈画最多者,呈到了东岳帝眼前。
试卷已经拆封,东岳帝先是简单翻阅,果然在其中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名字,摆在最上头,圈画最多的,正是杨景恒的策论。东岳帝认真的读完,心口一沉,喃喃道:“不愧是老师的孙儿……”
邓石垂首站在下头,闻言便知东岳帝所阅的是杨景恒的策论,开口说道:“杨景恒的策论,的的确确是强过其余贡士,所写策论,无论是内容还是卷面,都十分完美。”
东岳帝没有说话,将杨景恒的策论放到一旁,问:“还有吗?”
邓石扫了一眼那被放到边上的策论,分出心神回复东岳帝:“还有一位方姓贡士,所写的策论也不差。”
皇帝翻阅了几下,将那份策论抽了出来,看了眼上头的名字,写的乃是“方喻怀”,笔体倒是不错,再看了两眼内容,东岳帝的反应便平平了,须臾,他评价道:“也不过尔尔。”
他接连翻了好几个,都找不到让他眼前一亮的策论,而后长叹一声,遣了邓石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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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郎府
“怀儿,此次殿试,你可有信心啊?”
沈老夫人将方喻怀叫到身边,担忧的询问,“老身听说,此次殿试,陛下所出的题目,正是宁城的救灾之策。这百官都思考了几个月的难事,叫你们再想一个出来,着实是太刁难了!”
方喻怀坐在老夫人下首,心情也是十分抑郁,但沈老夫人这么问了,他也只能打起精神,笑着说道:“姑奶奶放心,虽然此次殿试的题目难了些,但我近些日子极为关注宁城水患一事,私下也想了不少法子,想必也是出彩的。”
沈老夫人半点不怀疑,听了这话连连点头:“好好好,这就好,你这么说,姑奶奶就放心了。梁嬷嬷,你去喊厨房,做一些滋补的膳食送来,喻怀方才结束殿试,要好好补补身子才是!”
沈老夫人在长鹤堂好好款待了方喻怀一番,才意犹未尽的送他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