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蓉顿了顿,杨氏继续道:“男人这辈子只能娶一个正室,却能娶许多妾室,纵观京城,除却穷人家纳不起妾的,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,肯一辈子守着一个的少之又少。裴家姑娘若是能接受进府做妾,我缘何要阻止?”
“可是!”你当初不是要死要活的不肯裴甄进府吗?当年离家出走的勇气哪里去了!
沈蓉气的头上冒烟,金氏一把将她拉扯了回来,警告的看了她一眼,赔笑的对杨氏道:“大嫂别在意,蓉儿就是这样桀骜的性子,是我把她宠坏了。她一听说大哥的事,就想要替大伯母出头,真真是冲动。”
金氏推了推沈蓉的胳膊,嗔怪道:“你这孩子,母亲平日告诉你多少回了,莫要如此冲动。你看看你长姐,宠辱不惊,端庄大方,你像个泼皮猴子似的没个德行!要让外人看见了,谁要你这样的媳妇。”
沈蓉故作羞赧的垂下头,执着团扇挡住面上的不悦。
金氏在杨氏这里留了半个多月时辰,旁敲侧击得知杨氏的确是不打算阻止裴甄进门,最后忍着没发怒离开了。
杨氏紧盯着金氏的背影,目光中带着一抹沉思,沈若华不经意间抬眸,看见杨氏的神情,心里微微一顿。
“母亲?怎么了?”沈若华试探的问。
杨氏回过神来,遮掩的摆了摆手,“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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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正平和裴甄的事渐渐在京城传开,原本对沈正平的褒扬之词渐渐多了些不和谐的话,他与裴甄的事迹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,之前人人盯着侍郎府落魄,现在人人都想知道,闹到了这样的地步,裴甄究竟能不能成功进府。
大约过了三日,宁城传来消息,赈灾的大军已经开始赶回京城,消息传来的那一日,杨氏盛装打扮进了宫。
也不知她在寿康宫面见太后说了些什么,太后派人找了皇帝和裴尚书,几人在寿康宫商榷了整整一日。
黄昏时分,杨氏的轿子才停在沈府前,她眉眼中带着疲倦,扶着陈嬷嬷的手走进府上。
刚穿过抄手游廊,便见沈老夫人从后正堂走了出来,着急的迎上,问道:“怎样?旨意请下来了没有?”
陈嬷嬷将杨氏往后拉了拉,不悦的对老夫人道:“老夫人,夫人在宫内待了一天很累了,老奴要先搀夫人回去消息才行。至于赐婚的懿旨,太后娘娘已经应允了,如今赐婚的圣旨已经在尚书府了。”
“那就好!那就好!”沈老夫人笑成了一朵花,连连拍手:“这也算是圆满了!梅儿,老身果然没有看错人,你放心,纵然裴甄进了府,你依旧是老大名正言顺的正妻,他若是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,老身定不饶他!”
杨似梅冷冷笑了笑,推开沈老夫人的手,不冷不热的应声:“多谢老夫人。妾身累了,先回去了。”
说罢,便与陈嬷嬷径直穿过月门,往沉月阁走去。
沈老夫人被落了脸,心里不怎么舒服,白了一眼杨氏的背影,漫步往长鹤堂去。
梁嬷嬷搀着她的手臂,悄声搭话:“这一回也算是因祸得福,大夫人不反对,等日后裴小姐进了府,那老爷拿尚书之位就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了。这户部尚书,可是不小的官啊!”
沈老夫人脸上多了一抹笑,啧啧感慨:“平儿真是给我沈家长脸了!”
梁嬷嬷附和的点点头,又有些犹豫的说道:“可是,老身听闻,太师大人对裴小姐和老爷的事,好像颇有微词。”
沈老夫人撇了撇嘴,“如今圣旨也下了,是他女儿自己求得恩典,让裴甄做平妻也是杨似梅同意的,就算他有微词又能怎样?还能越过皇帝去?等平儿做了尚书,我尚书府也不比他太师府差!届时还要看着他太师府的脸色过日子?”
沈老夫人勾了勾唇,冷笑道:“若是他惹急了老身,老身就让平儿休了杨似梅!左右裴甄安分守己,比杨似梅不知高出了多少倍去!想想我便后悔,当初,就不该让平儿娶了这母老虎!”
梁嬷嬷陪笑的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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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星居
金氏将手中的帕子甩在了桌上,冷着脸问:“圣旨下来了?”
方嬷嬷:“下来了,听闻,已经到尚书府了。”
金氏深吸了一口气,手死死捏拳。
沈蓉坐在她对面,心里也是忐忑不安,“娘,你一定要想个法子,不能再让裴甄嚣张下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