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绵绵啊绵绵,你放心。你一路走好,本官不会忘了你的。”沈正平呢喃着,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奸笑。
他越想越得意,忍不住在封闭的石室中笑了起来,嚣张的声音在石壁中蔓延。
蓦地,石室的门被打开,刑部尚书漫步走了进来,正巧与沈正平目光相对。
他嘴角扬了扬,说道:“沈大人看着十分轻松惬意啊,想必是已经想好该如何脱罪了吧。”
沈正平收敛了笑容,一手成拳置于嘴边,咳嗽了两声严肃道:“本官清清白白,本就无罪,谈何脱罪。”
“有罪无罪,是看证据的,可不是单凭沈大人一张嘴。”刑部尚书捋了捋官袍,抬手唤来身后的侍卫:“沈大人请吧,本官方才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,迫不及待想和沈大人‘分享’一番。”
沈正平看着刑部尚书的脸,心不由一沉。他强作镇定的起身,心里却不断的回想着可能发生的意外。
沈正平微垂的脸上神色狰狞,若是桂嬷嬷临时反悔也不要紧,他现在体内的五石散根本查验不出来,再者那书信都是陆氏一个人写的,只要他咬死了是陆氏,就一定能脱身!
沈正平跟着刑部尚书来到刑部公堂。
刑部尚书在公堂上落座,沈正平孤身一人站在堂下,神情稍沉。
刑部尚书笑了笑道:“沈大人勿怪,您现在是嫌犯,得按规矩来,您若是不乐意……。”
沈正平咬了咬牙,掀起衣摆跪下,冷哼道:“刑部大人,做人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,可别把道都给堵死了。”
“本官受教了。”刑部尚书无动于衷,敲响惊堂木道:“来人,将证据呈上来,给沈大人看看。”
一边的侍卫捧着一叠书信放到沈正平跟前,刑部尚书在上首说道:“你仔细看看,这些书信,都是从你沈府搜出来的东西!本官已经和高品确认过,这些书信就是当初和他往来的信件!”
“我早就说过,这些书信都是我那妾室所做,我的确是为了私情替她隐瞒,可我从未碰过五石散!”沈正平不卑不亢的说道,眼睛瞥都不瞥那书信一眼。
“哦?可你那妾室之前已经和本官承认,她之所以接触高品买下五石散,是因为受了你的指使!本官已经派人给她诊过脉,她自己可从未服用过这害人之物。”刑部尚书晃了晃脑袋,眼里闪过一道精光。
沈正平咬了咬牙,做出一副云淡风轻之态,“我如何得知她买来这些东西,是不是自己服用。高品就是靠五石散笼络百姓钱财,她或许也是如此。”
“你是说,你除了替她隐瞒此事,从未接触过高品?”
“从未!”
“那好!”刑部尚书大喝一声,脸色阴沉道:“那你和本官解释解释,为何这些书信的背面,都有你自己的私印!”
什么?!
沈正平眼瞪如牛,迅速看向眼前的书信,他伸手将书信展开,翻至背面,那朱漆的红印他再熟悉不过。
刑部尚书从边上的托案中取出一物,狠狠掷在桌上,“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印戳,本官仔细核查过,和书信背面的印戳一模一样!这东西你整日佩戴,若不是这些书信经由过你手,怎会有这朱印!”
“这是陷害!”沈正平想也没想便吼道,“是有人偷了本官的朱印!”
“哼,沈大人啊沈大人,若要人不知、除非己莫为!你说有人陷害?你不是本就打算推你那妾室出来吗!你那妾室有多大的本事,能偷得到你自己的私印。本官手中已有三份口供,证实你才是真正与高品联合贩卖五石散之人!”
“陆氏身边的嬷嬷也承认,你之前找过她,让她把此事推到陆氏的身上。本官已将你身边的管家抓捕,从他口中得知,你前几日确确实实找过那嬷嬷,时辰完全对得上。你还有什么话好说!”
“这是陷害!本官是无辜的!”沈正平疯了似的大喊。
他伸手抓起那托案上的信纸,只是还未来得及撕毁,就被身边的侍卫抢了过去,而他则被奔上前来的几人牢牢按在地上,全无方才的姿态。
刑部尚书腾的起身,喘了几口粗气,冷着脸说道:“就算你毁了这些书信,本官那里还有许多,封封都表明了你向高品买来五石散服用的事实!”
“沈正平,你不顾朝廷礼法,身为朝廷官员服用东岳禁药。来人,剥去他身上的衣裳,打入大牢!听候发落!”刑部尚书长袖一挥,直接让人将沈正平带离了公堂。
公堂之上渐渐安静下来,站在边上的一位官员走上前,小声道:“大人,您如此就将沈大人打入大牢,会不会不妥……”
刑部尚书别过头看他,“你是何意?”
“按我朝律法,服用和贩卖五石散者,不重不会处斩。沈大人定能留下一条命来。就算他丢了官位,可是他那一双儿女,他的岳丈一家,都是朝中重臣,大人如此不给他面子,若日后他报复……”
“高品贩卖五石散,祸害东岳百姓,理当处斩!而沈正平身为朝廷官员,知法犯法,服用五石散,哪有轻饶的道理!本官才不怕什么报复,今晚本官就写明奏书,明日上报给陛下!”
刑部尚书双手背后,气冲冲的往后堂走,那官员自知说错了话,自打了个巴掌,追了上去。
“大人说的是,是下官浅薄了……”
“你去找几个大夫,去大牢给沈正平诊脉,必要拿到他服用五石散的证据!”
“是!大人!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