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气急攻心吐了血,这段时日要在王府休养,听闻已经好了不少了。”沈万耐着脾气说道。
金氏自顾自的乐了片刻,又问道:“皇上赐婚,是封侧妃啊?还是……”
“王爷府上的侧妃唐秀乃是中书郎嫡女,凭妹妹这样的身份,若是和她平起平坐,中书郎府可肯?”沈万觉得好笑,“妹妹过去必定是良娣了。王爷让我转告妹妹,要妹妹嫁过去以后恭顺嫡妃,不要生事。”
沈蓉想起唐侧妃,有些怨愤的咬了咬牙,埋着头说: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
沈万扫了她两眼,眸中划过一抹精光。
他状似无意的抚了抚衣袍,慢悠悠道:“对了,那一日,妹妹为何会在和敬阁?”
“我、我只是碰巧出现在和敬阁,我进了门以后便莫名其妙的昏了,之后的事,我便再不记得了。”沈蓉咬着下唇,轻声的说。
她身形僵硬,有些紧张的攥着拳。
关于她和汤玉的事,必定不能让外人知晓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她现在也不想追究害她之人到底是谁,若真是沈若华,她反倒要谢谢她,帮自己得到了献王。
沈万打量了她须臾,眯了眯双眸。
…
…
从摘星居离开后,沈蓉便回到存玉轩。
天色渐暗,她屏退身边的下人,穿过府上的长廊,来到一处偏院的小屋。
此地常年无人居住,庭院中的杂草丛生。
她嫌恶的捂着嘴,穿过半人高的草丛来到厢房前。
她抬手敲了三下,等候了片刻,房门被从内打开。
一个中年人垂首唤道:“二小姐。”
她越过此人,走进厢房。
那人关上房门后,便跟着她进了内阁。
内阁床上躺倒着一人,他双唇惨白,看上去死气沉沉,鼻息也十分羸弱。
沈蓉觉得心梗,咽下一口气,轻声问道:“他如何了?”
那中年人,亦是沈蓉寻来的大夫,回答道:“他是中了毒,本也无妨。只是不知为何,他体内竟也存有另一种毒素,两者中和后大大损伤了他的经脉,导致精血逆行。这身武功,怕是废了……”
沈蓉瞳孔一缩,声音忍不住拔高:“你是说!他没有武功了!”
“没错。这实在是他伤的太重的缘故,草民也无能为力。而且他根基受损,不但武功尽失,醒来后身子还会十分虚弱,姑娘还是找一个人照顾他吧。”
沈蓉磨了磨牙,眼中划过一丝冷意。
须臾,大夫才听到她低低一句:“我明白了,多谢大夫。”
…
…
十日后
福公公乘着轿子来到沈府,两个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,随他进了府门。
沈正平苍白着脸,由管家搀扶着来到庭院之中,金氏穿着织金绸缎的蜀锦,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长廊之中。
福公公扫了一眼过去,隐下眸中的鄙夷,淡淡道:“沈蓉何在?”
金氏笑着将身边的沈蓉推了出去,催促道:“快!快去接旨。”
沈蓉走上前,福公公乜了她一眼,展开了手中的圣旨。
“奉天承运、皇帝诏曰——”
庭院内众人纷纷跪下。
福公公尖细的嗓子宣读完圣旨,耷下眼眸看着沈蓉,说道:“沈姑娘,接旨吧。”
沈蓉岂感觉不到福公公的轻视,她恨不得给这个阉人一巴掌,可她捻着手心,硬生生的忍了下来。
她抬起双手,接过圣旨,埋头道:“谢吾皇隆恩。”
“皇上吩咐了。等四殿下身子好了以后,就迎你进门。唐侧妃奉命找来给沈姑娘学王府礼教的教养嬷嬷,明日便会前来。姑娘待嫁的这些日子,要日日和她们学习宫礼,切不可懈怠!”
“是,臣女谨遵圣旨。”
金氏笑呵呵的从地上站起来,悄悄从袖笼里取出一小包银两塞给了福公公。
“有劳公公走这一遭,一点小心意,不成敬意。还请公公收下。”
福公公掂了掂那轻飘飘的荷包,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。
他面无表情的把荷包丢在了金氏脚前,不顾金氏僵硬的脸色,不阴不阳的说:“杂家可收不得这银子,怕染了脏气,您就自己收着吧,还得给姑娘添妆呢。”
“走,回宫了。”福公公领着小太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沈府。
金氏咬牙切齿的盯着地上的荷包,待他轿子离开后,狠狠上去踩了一脚。
她唾了一口口水,低声骂道:“什么东西!不过是个阉人!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!等蓉儿日后成了……,我要你跪着和我道歉!看你还怎么嚣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