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眼中划过一抹诧异,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杨夫人,二人心照不宣的提步往府前走去。
太师府前闹哄哄的一片,金氏发髻散乱的被太监压跪在地上,太师府前聚集了一群百姓看热闹。
金氏已经没有闲心去考虑自己丢不丢脸,她只希望杨氏能放她一条生路。
她出宫前已经挨了一顿板子,现如今腰部往下都是毫无知觉,得太监强行拉着她稳固身形。
太后顾忌着皇帝,不能直接在宫里杖毙了金氏,她再怎么说也是沈蓉的母亲,沈蓉既已和公孙荀订了亲,太后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置了金氏,公然打皇帝和献王的脸。
金氏有恃无恐,仗着沈蓉和献王订了亲,非但没有与杨氏赔不是,还光天化日编造谎话来诬蔑杨氏。太后受托,也只是为了押金氏上门给杨氏出气,好叫她知道教训。
沈若华走下马车,整理了行装往太师府内走去。
蒹葭护着她过去,还疑惑的嘀咕:“怎么有这么多人在这儿?”
她拂开边上看热闹的百姓,百姓们扭身瞧见沈若华,也是四散了开。
“县主来了!大家快让县主过去!”
百姓自觉的让出一条去路,安姑姑看见她,笑着行礼说:“奴婢给县主请安。”
“姑姑不必多礼。”
沈若华疑惑的瞥了一眼金氏,“姑姑这是做什么?”
“奴婢是奉太后懿旨,押着她来给杨小姐请罪的。”安姑姑向沈若华解释。
“太后懿旨?”沈若华好似察觉出什么,语气缓慢的重复了一遍。
安姑姑深意的笑道:“没错,京内十几个诰命夫人联名上告,要太后重惩金氏以儆效尤。”
京城的诰命夫人都是安分的主。何况金氏算什么东西,她身无诰命,就算私通败坏了名声,也无关于那些诰命夫人的事。这其中若是说没有推手,谁也不会信的。
而太后身居后宫,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寻到十几位诰命夫人联名上告。
沈若华简单一思忖,便知晓是霍孤安排。也定是他寻求了太后,让太后做主,替她母亲出头。
沈若华微微低下头,嘴角抿起一道弯弧,心想怪不得听闻他近日事务繁多,想必是替她料理这些事去了。
沈若华收回思绪,瞥了一眼金氏,询问门口的守卫说:“此事禀告过我娘了吗?”
“已经有小厮去寻大小姐和夫人了。”守卫前脚刚回答完沈若华的话,杨氏和杨夫人就出现在了庭院中。
二人拾级走了上来。
杨氏目光厌恶的看了眼金氏,冲安姑姑颔首,“姑姑好。”
“杨小姐多礼了。”安姑姑回了个礼,冲杨夫人道:“杨老夫人安好。”
“姑姑起身吧。姑姑今日来,所为何事?”杨夫人手持金拐,一个眼神也没给金氏。
安姑姑会意,往边上退了几步道:“奴婢奉太后懿旨,携罪妇金氏,来给杨小姐请罪。”
金氏被打的神志不清,若非剧痛下她即便失去意识也会被疼醒,恐怕现下早已经没了意识。
杨氏看金氏这副模样,便知她已在宫内受了刑,她冲安姑姑颔首行礼,温声说:“烦姑姑待臣女,多谢太后娘娘好意。”
安姑姑笑了笑,垂头看向金氏,“沈大太太也该醒醒了。若是你今日不能得杨夫人松口,这剩下的五十个板子,奴婢还得按规矩接着打。”
金氏猛地颤了颤身子,她咬着舌尖,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,忍着臀部的疼痛,扑跪在地上。
“姐姐,你原谅我吧姐姐!”金氏疼的不停抽吸,恐惧之下眼泪都止不住,“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大人不记、小人过,就原谅了我这一次吧!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打死啊!”
杨夫人冷眼看着她,启唇说道:“金芳,我问你,当初梅儿和沈正平定亲的之前,你二人是不是就已经有所瓜葛!”
金氏脸色煞白,“母、母亲,我……我——”
“你别喊我母亲!”杨夫人气的脸红脖子粗,她喘着粗气,抚了抚胸口:“当年你在梅儿身边做事,我们杨府上下的人,都从未把你当成丫鬟看待!你说你心悦沈正元,我便给你定了亲!还帮你上了杨家的族谱!你为何要恩将仇报!”
“娘——”杨二夫人从后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,搀住杨夫人的手臂。
杨三夫人走上石阶,瞥了眼金氏说:“你还敢上门来!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,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!”
金氏努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,咬着牙咽下反驳的话语,拉住杨氏的裙摆:“姐姐,你帮帮我好不好?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我知道我不该和沈正平上户籍,可是我……我没办法啊!蓉儿她是无辜的,姐姐便发一发善心,替我和太后求一求情可好?”
杨三夫人不悦的皱眉,上前踢开了金氏,将杨氏揽在了身后。
“你不过是梅儿身边一个下人,有何资格叫她姐姐!太后打你的板子,那是你自己活该!你这样的dàng • fù,便该按着规矩浸猪笼!你有何颜面求梅儿原谅你,有何颜面喊夫人母亲!”
“你住口!”金氏被臊的满脸通红,恼羞成怒的骂道。
“我为何不说我爱慕沈正平,还不是因为你们吗!”金氏头脑一热,哭着说道:“当年父亲把沈正平带到杨府,我便与他一见钟情了。后面是小姐说要和他定亲,我和他才迫不得已分开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