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菲菲深吸了一口气朝她看去,强扯出一抹笑容:“云锦这是何意?”
“姑姑记得定要来我的及笄礼呀。”白云锦逐字逐句的说,继而莞尔,拦路的手臂放了下来。
“……”
白菲菲沉默了几息,仓促的留下一句:“我会的。”
便迅速离开了。
白云锦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,微微弯起红唇。
薄冷的气音轻的无迹可寻。
“碍了我的事,你的大好前程、就注定毁在我的手里。”
周嬷嬷看了白菲菲两眼便收回了目光,走上前对白云锦道:“小姐,咱们也该回去了。这赴宴的人快到了。”
白云锦收回目光,嗯了一声往院子行去,“记得迎若华来我的院子。我想她亲自替我上妆。”
“小姐放心。”
…
…
未时前后,前来赴宴的宾客陆陆续续的都到了。
白老夫人换上了白丞相特意做给她的金线寿袍,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,额间佩戴了一条同色的祥云抹额。白老夫人年轻时容貌不差,年迈时又滋补的好,打扮起来也是一位精神矍铄的慈祥面孔。
可是她现下肉眼可见的不悦,眼角下垂,端坐在上首。
郭嬷嬷从院外赶来,说道:“老夫人,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,咱们也该出去了。”
“白云锦的及笄礼先行,哪里轮得到老身先出去。”白老夫人撇了撇嘴,赌气说。
“老夫人……”
白老夫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,沉默的坐了半晌,还是撑着手杖站了起来。
郭嬷嬷悄悄松了口气,上前搀着白老夫人往前院行去。
沈若华刚到丞相府,便被周嬷嬷请到了白云锦的院子。
她穿过环廊和庭院,步入厢房之中,白云锦正坐在镜台前,手捧着一盏茶抿着,站在她边上的妇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衣,低垂的面上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,身子站的倒是笔直。
边上的侍女轻声道:“姨娘坐下来歇会儿吧。”
“我无碍。”温氏不疾不徐的说。
沈若华看了一眼二人,扶着雕花月门迈进了内室,唤了声:“云锦。”
白云锦闻声望去,立即搁下了茶过来迎,“你可算是来了,叫我好等。”
沈若华越过她看了眼温氏,微微屈膝,“这位便是温姨娘吧。”
温氏受宠若惊的回礼,“县主太客气了。妾身哪能让县主行礼。绯云,快给县主搬个椅子过来。”
白云锦拉着沈若华的手,对温氏道:“华儿替我梳妆便是,就不劳烦姨娘了。”
温氏身子一顿,为难道:“大小姐,这自古女儿家及笄礼,添妆束发都是年长者,怎可让县主动手。”
白云锦还想说什么,手便被沈若华轻轻拽了下去。
她嗔怪道:“云锦,今日可是你的及笄礼,怎可如此任性,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可不能随意篡改。”
她拉着白云锦坐到镜台前,继而退到了边上,笑着说:“温姨娘一看便是心灵手巧之人,云锦便放心吧。”
白云锦在镜中看着沈若华的脸,心里头叹了口气。
她笑了笑颔首,“那好,我便听华儿的吧。”
温氏这才松了口气,她走上前拿起银梳,将白云锦先前的发髻散下来,温柔的梳顺。
温氏的嗓音和她的容貌一般温柔,她按着规矩,一边祝词一边替她束发,看姿态是极为虔诚。
沈若华就着丫鬟搬来的绣凳坐下,百无赖聊的看着白云锦梳妆。
许久后,她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院子,“周嬷嬷离开了许久,怎还不回来。”
白云锦的妆发都快好了,闻言抽出一丝心神,打发似的说:“大约是准备及笄礼的物什去了吧,嬷嬷这阵子一直在府上奔波。”
沈若华应了声,白云锦梳完妆后,周嬷嬷也赶了回来。
眼看加笄的时辰快到了,周嬷嬷扶着白云锦匆匆往前堂走去。
沈若华步子慢了些落在了后头,她脚下步子不疾不徐,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朱墙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她穿过檐廊来到一处小径,前面已经没了白云锦的影子,想必是她走得太快,自己反被落下了。
沈若华站在原地等候了片刻,蒹葭的身影才迟迟出现。
她身上的衣裳,腕口和胸前湿了一些,虽说和衣裳颜色相差无几,可还是有些违和。
沈若华疑惑的拧起眉,却没询问这些,反直奔主题。
蒹葭点点头道:“都已经布置好了,小姐放心。王爷让小姐安心观礼,亥时前后必有动静。”
“如此便好。”沈若华松了口气,安了心,正准备去前堂,蒹葭又喊住了她:“小姐,还有!”
沈若华步子一滞,“嗯?”
“王爷说,昨夜齐言将东西放进相府密道之中时,在密道中发现了刚放进去的龙袍。”蒹葭压低了声音,沉肃的说,“还有冠冕和玉玺,都是伪造之物。齐言特意看了玉玺上的名字,刻的是‘白’字。”
沈若华心口跳的极快,她左右看了看,将蒹葭拉进了边上的假山从中,贴着冰凉的石壁,缓缓道:“东西是旁人放进来的,还是本就是他自己准备?”
“齐言说,东西放在箱子的夹层之中,看箱子里的东西,都是从夷州偷偷运来的。王爷觉得,大抵是夷州太守、或是他在白家的人送来讨好他的东西,否则玉玺上不会刻着‘白’字。”
沈若华下意识的攥紧了掌心,扼住已经涌到喉间的笑声,只是喘息微微加重了些。
蒹葭方才得到消息,亦是十分欢喜,白家肯如此配合,也正好省的他们伪造那些痕迹。
她嘴角扬了扬,蓦地想到什么,眉头皱了皱。
“对了。小姐,方才奴婢在回来的途中,还看见一件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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