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后,金氏眼睁睁的看着一群衙役将那几个山贼压下了山。
那为首的人面如土色,似乎是察觉到了金氏的视线,他立即抬头看去,激动的冲她喊道:“这都是她和那个男人雇我们这么做的!和我没有关系啊!你们放过我吧!放过我!”
没有人在意他说了什么,半抬着把那群人带到了山下。
马车并未被破坏,沈若华让蒹葭先扶了杨氏上车,她孤身一人见了领人前来的捕头,躬身作揖:“多谢捕头前来相救,我和母亲必会报答捕快和诸位。”
先行的捕快知道逮人的其实是沈若华带来的侍卫,不好邀功,挠着头说:“郡主夸大了,真有本事的是郡主的护卫而非我等。郡主请放心,此事我们必定会好好彻查,还郡主和夫人一个交代。”
沈若华笑着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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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
杨氏正在和沈若华在金井阁闲聊,一个下人跑进屋内,说大理寺代寺卿彻查此案的少卿大人来了。
杨氏和沈若华连忙到前厅去接人。
少卿刚上任没有多少年,还是个挺年轻的男子,身上带着书香气,倒是没什么大人架子。
他起身冲二人行了一礼:“微臣见过郡主,见过夫人。”
“少卿大人多礼了,快请坐。”杨氏微微弯腰回礼,示意他在主位另一侧坐了下来。
少卿落座后,也并未多舌,直接表明了来意:“关于二位今日,在去万佛寺途中被劫一事,大理寺已经在查了,现在查出来的,关于那些山贼,只不过是一群游手好闲之人,为了银子才帮了沈正平金芳劫财拦路。”
“他们身上并未沾染什么命案,我与大人的师爷商量出的结果是,将这群人关上三个月,也好给他们一些教训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?”少卿态度温和的询问二人。
杨氏颔首说道:“这由大人做决策就好,少卿大人是寺卿大人的徒弟,我自然相信寺卿大人。”
沈若华也点头表示赞同。
少卿长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。
“在下的意思是,严惩此事的罪魁祸首,也就是沈正平和金芳二人。经由那群人的口供以及二位提供的证词,足矣将他们判处十几年的刑期,只不过,现下还因为二人,牵扯出一件大事来。”
“哦?是什么事?”
少卿脸色稍沉,点着桌面说道:“今日晌午,大理寺的人前往他们二人的住处搜寻线索,却发现沈正平的弟弟沈正元,惨死在他自己的房间中。根据仵作尸检,他已经死了只少五六日了。”
杨氏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大事,吓得脸色都变了,捏着扶手不可置信:“沈正元死了?”
沈若华起身来到杨氏身旁,双手搭在她肩上给予她安全感,而后看着少卿问道:“大人可查出他是怎么死的了么?”
“死者死因,乃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创。我们在院子的碎石下找到了凶器,是一块掉下来的墙砖,上面站满了血迹。而且死者的手中抓着半块破布,好像是衣服上撕下来的东西,至于那件衣裳,暂时还未找到。”
杨氏深吸了一口气,“那……沈正平和金氏怎么说?”
少卿皱了皱眉,“他们二人都对此十分震惊,沈正平一口咬定此事和金芳有关,并且表明自己对沈正元的死毫不知情,而金芳则支支吾吾的,所言十分零碎前言不搭后语,她定是知道内幕,却不肯说实话。”
沈若华冷静的点点头,敛着眼睫问道:“那……少卿大人此行是为了什么?”
少卿一脸的为难,迟疑了许久,才对二人说:“是这样。即便微臣明白夫人和小姐的为人,不会做shā • rén之事,可是现下确有证据显示,二位在沈府时,和沈正元的关系闹的很僵,听闻前几日他还来贵府闹过事……”
杨氏倏地抬起头,捏紧了拳头说:“难不成大理寺还怀疑,是我们母女俩其中一位杀了他?”
沈若华按住杨氏的肩头,示意她不要激动,少卿也连忙解释,并非如此。
“只是怕悠悠众口,若是不查二位不但日后寺卿大人回来无法解释,百姓兴许也会有微词,所以在下前来,是想和二位商量,能让大理寺的人彻查将军府。”
杨氏扭头看了一眼沈若华,沈若华冲她摇了摇头示意无妨,杨氏便也妥协了。
三人又在前堂聊了片刻,天色渐暗,杨氏有些疲累,便叫沈若华送少卿出门。
二人走到府前,少卿作揖想要告辞,却被沈若华喊住。
“不知少卿大人,可否通融我明日,跟随大人一起前往那房子看看?”
少卿作揖的动作一顿,登时为难的皱起脸,“这、这怕是有些不大妥当。”
沈若华从容不迫的点头,“若是我告诉少卿,我这里有关于此事的一些消息,那不知少卿大人可否通融?”
“郡主有证据?”少卿诧异的瞪圆了眼睛,心下不可避免的浮上了一些怀疑。
沈若华淡淡一笑,“算不得证据,无非是给少卿提供些解决凶案的思路,少卿若觉得可行,明日晌午我在府前等待少卿的马车。”
说罢,她提着裙摆扭身走进了府上。
府门牢牢闭合。
候在马车旁的师爷走了上来。
少卿神思不属的和他回到车上,见他出来时还好好的,不知和沈若华说了些什么竟变得如此古怪,师爷忙问道:“少卿大人,出什么事了?”
少卿斟酌了须臾,目光微妙的看向他,说:“明日晌午,派马车前来此地接安懿郡主,去一趟出事的宅子。”
“啊?”
“她说她有证据,但前提是,她要去现场看看。”少卿抿了抿唇,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