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激动的站起身,走下石阶来到沈若华跟前,说完后还反复回味,顷身想要将她搀起来。
沈若华受宠若惊的往后撤了撤身子,说道:“没有臣女那批粮草,皇上也定能集出第二批。不过臣女能解此燃眉之急已是大幸,多谢皇上夸赞。”
皇帝被沈若华一席话哄得更高兴了,一定要亲自搀着她起来,豪爽道:“安懿不必再谦虚了,你想要什么赏赐,都告诉朕!朕一定帮你办到——”
“臣女只是尽了本分,哪里敢求什么赏赐。”
沈若华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,皇上也吃她这一套,觉得她识大体,笑着点点头。
“你一向如此,那朕就自行赏赐了。”
皇上方才说完,福公公便快步走上前来,行了个礼禀道:“皇上,四殿下在殿外求见。”
皇帝正高兴着,大手一挥,“让他进来。”
沈若华垂着的面上带着一丝不耐,转瞬即逝,他自己撞上来也好,也省得她再去查。
片刻后,公孙荀信步上前,拱手作揖,“儿臣给父皇请安。”
“平身吧。荀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?”皇帝鲜少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,公孙荀笑了笑说:
“儿臣是来恭喜父皇,听闻安懿郡主及时解决了军粮一事,解了父皇燃眉之急,儿臣特来道喜。”
他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沈若华,笑道:“多亏了郡主这批粮草。只是本王有一件事不明白,郡主为何要提前囤积这么多的粮草呢?”
皇帝脸上的笑容一顿,沉默了须臾,轻笑了声说:“安懿对老九真是情意深重,只不过这粮草短缺一事确实少有,安懿为了老九连这样的可能都想到了,确实不易啊。”
沈若华面不改色,她将那些粮草拿出来的时候,就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刻。
承认是她放心不下提前预备,必定遭人诟病,身为臣子却对朝廷抱有极大的不信任,若只有她便罢了,偏偏她身后还有将军府和太师府。
沈若华敛了敛眸,掀裙跪下,从袖笼中取出一物,递过头顶。
“皇上翻阅过此物后,想必就能明白了。”
皇帝看着那一叠宣纸,挑高了眉头,给了福公公一个眼色。
福公公会意,上前接过,立即呈了上去。
皇帝将卷起的宣纸展开,一张张看过去,眼底的神情从镇定到不可置信。
宣纸上的内容让皇帝顿感恐惧,“这东西,是你从何日开始记的?!”
皇帝呼吸稍沉,将手中宣纸拍在龙案上,声音低沉:“沈若华,你可知,欺君、是什么罪名!”
“臣女是不是欺君,皇上英明,自能从这些东西上看出端倪来。”
沈若华不慌不忙的说。
公孙荀隐约觉得不好,笑容怪异,说道:“父皇,究竟何物,竟让父皇怀疑起郡主来,可否让儿臣一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