羌平王手指有些痉挛,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,他的目光落在契约之上,瞳孔剧烈震动。
这契约上的刻章,还真是他羌平王府的!
他余光睨了一眼楚俞,沉闷的心跳声不断扰乱他的思绪。
羌平王咽了口口水,“皇上,这就是我们当初签下的契约啊!皇上明察,臣真的是冤枉的!”
“皇上,这契约一定有问题!”孟银秋咬了咬后槽牙,略带凶厉的目光狠狠瞥向沈若华,停顿几息才落到羌平王身上,一语中的,“现下只有一份契约,父亲,你的那份在何处?”
羌平王呼吸有些急促,他不停的瞥着楚俞,希望这人能给他一些示意,可这人像是傻了似的,低着头一直不抬,羌平王气急,正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,就听见殿外有脚步声传来。
一位御林军走进殿中,禀道:“皇上,有人自称是羌平王府的管家,说有一份重要的契约王爷忘在了府中。”
羌平王的眼睛登时就亮了,心口的郁气尽数散去!
孟银秋则没忍住,崩溃的喊了声:“不可能——”
羌平王府的管家将另一份契约书交了上去,两相比对确认无二,皇帝将矛头指向了孟银秋。
“好一个永平县主,朕记得之前见你在太后身边时,是个端庄温和的大家闺秀,后来发生的事,朕还没想到是你会做出来的事,原来是朕走眼,小看了你!”
“来人!孟银秋诬蔑父母大逆不道,即刻撤去其永平县主封号!”
“皇上!臣女说的都是真的!是有人故意包庇羌平王夫妇!请皇上派人彻查羌平,臣女敢用性命担保!”孟银秋怎么也没想到,竟然有人会暗中相助羌平王夫妇。
她更没有想到,一直对她百依百顺心疼万分的楚俞,最后竟然是置她于死地的一环。
难道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是阴谋吗?
不!不对,去的路上楚俞还是安安分分的,一定是回来的路上出了纰漏!
孟银秋脑中精光一闪,而后灰败了目光。
难不成是霍孤做的?
他就厌她至此吗!
孟银秋被人拖走时仍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。
殿中,皇上准了羌平王夫妇平身,笑着说道:“朕险些误会了羌平王。此事羌平王功不可没,待朕昭告天下,必定给羌平王府厚赏!”
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羌平王以为这批粮草没了也不全是坏事,短时间内他是不敢再做什么手脚了,日后怕是要夹着尾巴过一阵子。
“臣叩谢皇上——”
“今日耽搁诸位爱卿了,那就……”
“皇上!皇上!急报!”
皇帝还未完全从龙椅上站起来,便听殿外一阵喧哗,吏部尚书及刑部尚书二人脸色沉肃,快步走了进来。
“皇上,方才羌平传来急报,羌平当地有灾民bào • dòng!”
吏部尚书此话一出,羌平王脸上血色全无。
皇帝震惊的瞪圆了眼睛,一拍龙头扶手,瞪向羌平王怒道:“怎么回事!你是怎么治理羌平的,为何会引发灾民bào • dòng!”
“皇、皇上……”羌平王双腿一抖,跪在了地上。
刑部尚书瞥了一眼羌平王,躬下身道:“皇上,臣几日前收到一封状书,乃是羌平数百名百姓,上状告羌平王,私吞百姓田赋,朝廷粮秣,官商勾结高价贩卖粮食!投状者声泪俱下,臣为了确保消息准备,立即派人前往羌平核查,已经有百名百姓作证,臣还找到了与羌平王勾结,蓄意抬高粮价的商贾,已经将其逮捕归京!”
“皇上,这些就是臣查到的证据,请皇上过目——”
羌平王目眦欲裂,本以为这次的危机平安度过,却没想到闷头一棒,竟被挖出了此事!
羌平王抖似筛糠,连声高呼:“皇上!臣冤枉啊!冤枉啊——”
“羌平王的戏该收收了!老臣调查的清清楚楚,人证物证具在!你还敢说冤枉!”吏部尚书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。
一想到那么多的羌平百姓因为他受苦受难,甚至被逼到无奈挥刀造反,便觉得义愤填膺。
两位大人调查的已经十分详尽,中间夹附着几位涉事商贾呈上来的契约书。
皇帝拿来方才的两份契约,签名和刻印一比对,完全相同,可谓是铁证如山!
羌平王见此,才陡然惊醒过来。
原来那契约书并不是帮他,而是故意伪造来定他罪名的佐证!
吏部尚书又道:“皇上,臣还查到,羌平王送到幽州的那批粮草,并非是他良心发现,而是因为他私藏粮草的事被发现,为了销毁证据,他才不得已雇人将粮草运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