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发了传话的丫鬟,杨清音合上门,绕过房内的屏风走进内室,在桌边坐下,感慨道:“还真是世事无常,罗姐姐也是可怜,不知什么时候便要失了父亲。说起来罗太傅还是壮年,这病来如山倒说的真不错。”
她夹了一口饭,咽了又说:“不过还要多亏了罗太傅,若非他准允罗姐姐尽快成亲,罗姐姐和哥哥的婚事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。虽说哥哥不会介意这些,就怕罗姐姐年纪大了以后,京中有人说闲话,这恐怕是罗太傅对罗姐姐最好的一次了。”
杨清音在杨老夫人身旁听了许多罗婉君的故事,对她的经历也是十分唏嘘和同情,能在罗于氏的打压下坚强过活这么长时间,得到现在的结果,罗婉君也算是苦尽甘来了。
沈若华默不作声的用膳,一边听着杨清音的话,低垂的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。
沈若华自己心里是有思量,可她看破不说破,罗婉君对罗家人好坏与否,和她都没有关系。
只是看今天罗明珠的态度,离婚期短短几日,恐怕一样不会太平。
沈若华打断了杨清音,“快吃饭吧,早些休息,明日还要陪罗婉君去试嫁衣。”
…
…
月朗星稀,夜幕之下,一人裹着斗篷疾步穿过罗府的羊肠小径,闪身躲进了林间的一棵树后。
前面是紧阖的红木大门,高垒的石墙隔断出一间院落,四处安静的落针可闻。
那人观察了许久,确定的确无人看守,才蹑手蹑脚的跑了过去。
咯吱一声推开木门,她谨慎的观察周围,侧身晃进了门中。
片刻后,人才从院子里出来,阖上门,迅速隐匿在小径上。
不远处的长廊中,衣衫还没扣紧的下人扒着廊下的红柱,小心翼翼的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。
他转了转眼珠,很快跑离了长廊。
翌日早晨。
罗婉君换好了衣裳,正用着早膳,屏风后闺房门口,传来响动。
在一边侍奉的沁儿看了一眼罗婉君,请示过后才放下公筷绕了出去。
片刻后,沁儿回到罗婉君身边,伏在她耳畔低声道:“有个下人说,昨夜子时前后,在老爷书房门口看见一个人。”
罗婉君眼神微动,放下了筷子,“让他进来。”
沁儿将人领进了屋,关上了门。
“小人给大小姐请安。”
“起身。说说看,昨夜你都看见什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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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人站起身,如实禀道:“小人昨夜起夜,回来的路上正好看见一个穿斗篷的人,正从老爷的书房里出来。夜色太深,他又穿着斗篷,小人实在没看清长相,离得太远,也不知、是男是女。回去思量后觉得还是不妥,这才来禀告小姐。”
罗婉君沉默片刻,缓缓颔首,“知道了。沁儿。”
沁儿会意,从荷包中取出一锭银两塞进下人手中,将人送出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