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慢悠悠用完茶点走到前厅和府上人共进晚膳,她的父亲林端延已经下了朝堂。
林姝作为贴心的大女儿自然是万般担忧地问:“今日这天象是怎么回事,父亲今日下朝这么晚,可是宫里有什么大事?”
别说她好奇,这城中除了林溪溪有谁不好奇,晴空万里突然阴云密布,连那天晷周边居然出现一只大狗,张开血盆大口便吞了下去。
林渺夸张地说:“实在是吓人得紧,大白日的仿佛碰了鬼!”
林端延叹口气:“乌光杲杲,白日昏暗,连太子殿下都忽然被日光刺伤了眼睛。钦天监观天象说是太子星位带煞,陛下信于天昭,已经把太子打入地牢了。”
“太子被打入地牢?那岂不是要另立东宫之主?”说这话的是偏房的姨娘陈淑月,林溪溪生母去世得早,现在丞相府都是陈氏打理着。
林端延自原配去世后没再纳过妾,陈氏这么多年虽然没上过位,但府里上上下下都把她当作是半个丞相夫人。
林端延对家人有一说一,遣退下人,放小了声:“立储君又不是儿戏,四皇子作为东宫太子都是十几年心照不宣之事了。况且宫中四位皇子除了四皇子还有谁合适?陛下只是顺应天意先把太子打入地牢去去煞气。”
这话倒是没错,大皇子虽名声好听但出身卑微,生母莒良人当年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,一夜得宠才诞下皇磷。
二皇子母妃是西域送来和亲的公主,即使再好也有着别国一半的血脉。三皇子更是无才无能,人前浮躁难安,在政事上犹如绣花枕头,难当大任。
林溪溪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喝着羹汤,暗里撇撇嘴。
天狗食日有什么好奇怪的,至于陆昼行肯定是直视了那时候的太阳,轻则失明几个时辰,重则瞎一辈子。
“大人,宫里传来消息。”一下人慌慌张张上前禀报,“昭仪娘娘怀上了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神情又暗上几分。
官昭仪是三皇子的生母,论家世身后是显赫的御史大夫,如今皇后抱恙多年,怀上龙胎希望不大。
而这信息对有些人是喜讯,对太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,若官昭仪腹中是个皇子,那陆昼行的存在便就可有可无了。
一餐饭用得人人口中乏味,各怀心思。
用过晚膳,林溪溪让茉莉开了个挂,换一换星宿之说,以纳妃为破解之策,也就是俗话说的“冲喜”。
茉莉问:拿上你的生辰八字配对?
“不。”她故弄玄虚地摇摇头,心下已经盘算好,“拿林渺的生辰八字。”
收拾完,林溪溪换了身便服,从后墙翻了出去。
*
地牢昏暗无光,几个狱史当差,喝着酒水伴着花生米。
门口有人喊了一句“走水了!快来救火!”几个人顾不得收拾立马拿起木桶冲了出去。
陆昼行虚阖着眼躺在一堆杂草之间,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,十分落魄。想想也是,一朝为九五至尊继承人,下一刻便成了锒铛入狱的阶下囚,搁谁谁受得住。
不过林溪溪只同情了没几秒,毕竟是他不听好人言在先,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她快步走上前拿桌上钥匙开了锁,踮着脚踢了踢他。
陆昼行猛地睁开眼,对上他那漆黑明亮的眸子,仿佛淬了碎玉般温和。
林溪溪心空了一瞬,老天,这个人真是在哪都长得招眼无比。
她没带面罩,反正陆昼行也看不见。林溪溪试探性地在他眼睛那挥了挥手,果然眼珠子都没转一下。
陆昼行太久没说话,一开口都是哑的:“你是那日那个人吗?”
“是啊,不听我的话,后悔了吧?”林溪溪说是这么说,确还是免不了心疼地从桌上倒了碗水喂他。
陆昼行很有骨气地扭过头,那双眼无波无澜:“那你是来看我笑话?”
林溪溪气笑了,明知道她语出不凡,也不知道低个头:“看你笑话多没意思,我是来做你的神女的,救殿下于水火之中啊。”
“胡言乱语。”陆昼行不信地摇摇头。
“怎么胡言乱语了,从昨日到现在,我可说了一句错话?”
陆昼行又是摇摇头,却又点点头。
林溪溪眯眼:“你说我哪说过错话了?”
“你说你.....心悦我?”说这话的时候,陆昼行还有些不自在,耳尖悄悄地攀上一抹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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