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抓住了叶清染的手腕,眼中全是担忧,“阿染,我见她手腕上伤口好像很深,她会不会有危险啊?”
卫锦悠的眼睛很干净很通透,喜怒哀乐皆表露在这双眸中,从无半分掩饰。
叶清染颤了颤眼帘,鼻中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,她撂下车帘,声音微凉,对车夫道:“走吧。”
曹蕊以帕子缠好手腕,准备找一家最近的医馆。
她用匕首划破手腕并非是想寻死,而是要用这种决绝的方式与曹家彻底断了干系。
只她身体本就柔弱,此番又失了不少血,一时有些头晕眼花。
她晃了晃头,本想让自己清醒些,却没想到反是眩晕起来,脚步踉跄着向身侧跌去。
但她并未摔倒,而是跌进了一片馥郁柔软之中。
她抬起眼帘,想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,但只在朦胧间看到一张极其美丽的面容,便合上了眼睛,晕厥了过去。
叶清染将曹蕊安置在盛安堂,曹蕊未用过匕首,不会控制力度,手腕上的伤很深,但幸而未伤及主脉。
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女,叶清染眼中波光微动,为她掖了被角,推门而出。
程昱负手立在门前,听见响动,转身回望,清俊的姿容在暖阳之下更显矜贵。
阳光模糊了他的面容,愈加衬得他气质轻尘独绝,这般的姿华蓦地让叶清染脑中闪过另一人的身影,眼帘微不可察的颤了颤。
“累了吧。”温润的声音犹如清酒,清冽温纯,虽不浓烈,却极易让人沉醉其中。
叶清染略有意外的挑了下眉,没想到程昱开口第一句竟是问她累不累,“程公子怎不问我曹小姐的情况。”
程昱笑笑,眸光融融,“有你在她定然无碍,何须多问。”
他的语气是没有半分怀疑的肯定,对叶清染似毫无条件的信任。
叶清染动了动眉心,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,“程公子可看见悠儿了?”
程昱弯唇笑答道:“卫小姐恐你诊病后会腹饿,便去买点心。”
当然,他是不会说,是他有意提及,暗中唆使,这才能有两人独处的时间。
宽敞的院内唯剩他们两人,叶清染抬头仰望日光,阳光有些盛,她眯了眯眼睛,移步走向院中的榕树树荫下,程昱则理所应当的跟随身后。
“叶小姐不喜欢日光吗?”
“以前喜欢,现在不大喜欢了。”太过温暖明亮的东西,总让她想避而远之。
叶清染抬起眸子,凝望着程昱,“程公子心善,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都能如此关怀。”
两人四目相对,程昱倏的笑了起来,温暖无害,“叶小姐莫不是在吃味?”
叶清染怔了下,随即柳眉紧紧一蹙,程昱笑起,眼中竟似有宠溺,“玩笑而已,叶小姐莫要怪罪。
其实,我与曹小姐倒也不算全然不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