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他与自己差距有点大,但没想到会这么大。
贺浩泉在他心田上言语道:“那日夜晚山脚下,我以剑气化雨浸润你周身百骸,也曾为你打通任督二脉。你此时功力已非当日关外仗着符刀优势才侥幸屠妖的少年可比。当时与公孙神策交手,他毕竟是当世巅峰武夫,又对你出手招式了解颇多,故而你没能察觉。眼下此人与那公孙神策差了十万八千里,这便是天人差距。”
郑长春屁颠屁颠跑了过来,看了看吴璞,又看了看晕厥的严高。既后悔,又难以置信。
“老太爷,你怎么来了?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人群簇拥着一位眉发皆白的老人过来。
“不错!英雄出少年!”那老太爷甩去旁人搀扶,看着吴璞笑道。
吴璞一直在心田上与贺剑魂交流,不曾留意身前动静。所幸众人见识过了他的身手,也只是敢对他骂骂咧咧,那还是看在他一直没有还口,结合郑长春的叙说的少年来历,以为吴璞以为自己打死了人却自己懵了的前提下。
吴璞是因为那老太爷那句英雄出少年,才反应过来的。
看了看老人容貌,不禁觉得他嗓音还挺硬朗。
然后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就被拉去了一座大堂,饱腹了一顿肥鸡美酒,跟着一块沾光的,还有那巡城小卒郑长春。
酒桌上,老人喝一口酒便唤一句小英雄,之后的言语,吴璞就左耳进右耳出。他心中此时所想全是自己当下打通了任督二脉,再看一遍那本《南下拳谱》,自己功力会不会一日千里。
老人见吴璞一脸腼腆,便叫着下人牵引吴璞去换了件衣服。
又被拉到那座大堂酒桌处,老太爷又夸赞了一番。好吃好喝了一天后,天就黑了,老人又使唤丫鬟将吴璞带到一处客房。
那丫鬟亲手替吴璞沐浴更衣,吴璞一脸汗颜的拒绝了。临走说道:“刘公子,我就在对门,有什么事情叫我一声就好。”
“我叫郑叶青。”
待到屋外响起一阵关门声,吴璞才放松下来。一路顺着郑长春的话语,装成一个像个读书人的江湖人,可太累了。
当下脱去了那身郑府赠与的华服,泡在浴桶中,有些遗憾,白天为了装成一个读书人,一顿酒菜吃的不够痛快。只是那郑老太爷太过热情了一些,自己酒量不济还一直在劝酒,还好将身体借给了贺剑魂。
起身从原本衣物中搜出那本《南下拳谱》,那些从儿时就看起的文字并无变化,吴璞便有些失落。
原来那些说书先生说的都是假的啊。
似是明白吴璞心思,贺浩泉说道:“你现下再将这部拳谱看一遍,再运功打上一遍,看看有无瓶颈。”
吴璞闻言,便心不在焉的看了一遍,然后跃出浴桶,运功打了一遍那部拳谱。
“拳招可说毫无瑕疵,拳意,嗯,有那么点意思了。只是这拳架,有些画虎类犬。”
吴璞暗自低估道:“你见过公孙先生耍拳?”
贺剑魂突然有些心累,怎么?出了那丹阳山,这孩子就成这样了?
想到这一路而来心神颇为疲惫,便道一声早些睡。
……
郑府另一处房子,严高躺在一张床上,听闻那西晋少年此时境地后,气的脸庞狰狞。
他可不是什么狗屁郑府护院教头,他是昔年被世人以为战死沙场的大楚旧将其中之一。
这整座槐渡镇,是当年的大楚在安插在此监视北方动向的一座秘密军镇。而如今,成了复兴大楚的旧楚残党在北方的一座根据地。
想起白天的遭遇,他不禁暗暗腹诽,这狗日的郑尚书,安的什么心思。一阵气恼时,突然记起那年轻人曾自称来自西晋,脑子不禁一惊。
怪不得镇子外头一直吊着三千北魏青獠卫!
这狗日的老郑,不会是和西晋那边搭上线了吧?
妙啊!
想到这里,他心中不免一松,打算起身,却牵动胸膛一阵生疼,看着旁边熟睡妻儿被惊动后的皱起眉头,他决定明天一早去找老郑问个清楚。
好在北魏不知为什么停下了南下趋势,这也就减轻了顺着那条弱水河,从大楚境内北上槐渡镇的压力。
但比起这些,他更担心的还是现下这座槐渡镇。当年北魏铁骑压境大楚,国师演算出大楚一亡,槐渡镇年轻一代会开始忽略掉自己亡国遗民的身份,甘愿在这异国他乡的北方,当一个混吃等死的‘活土匪,’靠着打家劫舍来此逃难人们的救命钱,最后在那位白衣兵仙的铁骑下,彻彻底底沦为北魏的国土。
第二日清晨。
吴璞推开房门,施展了下双臂。
突然发现门口院中藏着一颗小脑袋偷偷摸摸盯着自己。
那颗小脑袋见吴璞发现了自己,怪叫一声,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身前,抬头仰望着自己。
是个衣着一身华服的小屁孩。
“大哥!你真的是从南边过来的吗?”那华服少年看着一脸奇怪的吴璞,一脸雀跃。
在他眼中闪耀的,是吴璞这十多年来最不陌生的东西。
(舔狗的卑微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