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妇人一边说,一边仔细打量着楚宵的神色。
她姓王,原本只是乡下田庄上的佃户,前阵子,京城有人来寻觅擅长刺绣的女子,只要选中,便会赎身,还给不少钱。
而她在刺绣上本就有天赋,便去报了名,没想到真的被选中。
等到了京城,她才知道她以后的主子竟是平南侯府,就安安心心在绣房落脚。
她会来事,刺绣又厉害,很快,便被侯夫人楚宵提拔为绣房的管事。
几天前,楚宵让她学一种新绣法,她按照楚宵的描述好不容易绣成了,还试着让人去卖了卖,收获颇为喜人,她怎么能不激动?
要知道楚宵曾经说过,她们这绣房和别家的私人绣房不一样,以后要在京城开个铺子来卖绣品的,若是做的好,还会给她们分红!
这简直是她做梦也不敢想象的事情,她们作为佃户,每年能够吃饱饭就已经很好了,有时遇到荒年,入不敷出,却不能离开。
因为列入地主家籍,还需要经过放免和自赎的手续。
可如今跟了楚宵后,若真是按照这般下去,她以后能够挣到格外的银子,家人也不用愁了。
所以昨日她虚心又向楚宵请教了一番,今天一早便想着拿给主子看看。
就在这时,张媛见楚宵有事正准备离开,当她回过头偶然一瞥,发现那荷包的花色十分眼熟。
张媛的目光几乎定在上面,此刻她的心头泛起阵阵寒凉,她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思绪,喃喃开口道:“这荷包能不能给我看看?”
*
三日后,陆娇的及笄礼如期举行。
平南侯府门口一改前几个月的冷清,一派热闹场景,应邀而来的人比想象的还要多。
这并不让人意外。
从陆远铭袭爵受赏,不难看出皇帝的态度,再加上近段时间里,整个京中私下里早有流言传出,说是查办的这场军情,果真有天大的冤屈在里头......
这些传言并没有随着李子秋和裕王离开京城后,变得沉寂下去,反而越演越烈。
这无风不起浪,想必是李子秋和裕王真的查出了什么。
可偏偏还不待人相问,第二日两人便已经离开了京城,所以大家又猜测,多半是皇帝催的紧......
既然如此,那么平南侯府也不再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了,倒是不少人有心想探寻一番。
这边陆志和张媛作为陆娇的父母,正在侯府门口迎接宾客,他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,而张媛只维持着礼节性的笑意。
见此,陆志的喜悦不免淡了很多,不过在这种时候他又不敢说张媛什么,毕竟等会陆娇的及笄礼,还需要由张媛主持。
况且,想起三天前的场景,陆志心情不由得十分复杂。
那日陆志下朝回来,见女儿哭的十分伤心,立刻询问原因,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张媛答应陆娇会把及笄礼办的盛大一些,却临时反悔了。
陆娇还问他,是不是张媛变了。
陆志何尝感觉不到这一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