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书作为司马潜这么多年的身边人,该知道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。而高德怀作为司马潜最为得用的下人,也晓得分寸,若有什么不该说的东西,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扰。
高德怀应了一声,见皇帝心情不错,放下了心,低声道:“回禀陛下,是福慧公主刚才回宫......”
高德怀将这件事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下,末了,又面露苦笑道:“也怪老奴没有提前给公主说清楚。”
卫书则在旁边缓声道:“陛下,我看公主就是一时伤心,过些日子便会想明白了,公主年纪还小,钻了牛角尖也是有的,何况”,卫书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今时不比昨日,公主早晚会明白,平南侯并非佳婿。”
司马潜紧皱的眉慢慢舒展开来,卫书说的不错,陆远铭已经废了,就算兰儿这事闹出去,又有多少人听到会当真呢?兰儿如今也该死心了。
只是司马潜突然有些好奇起来。
这一个月里,司马潜让人探听了不少平南侯府的事情,陆远铭娶的那名男妻,还是司马潜随意让人安排下去的。
没想到发生的一切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,这一个不起眼的棋子竟然在侯府大放异彩,还能讨得陆远铭的欢心。
司马潜是知道陆远铭的性子的,他不是那种逢场作戏的人,只有真喜欢才会对一个男人那般亲密。
这楚宵,到底是何许人也。
司马潜如今帝王心性,他忽然开口道:“能让陆远铭动心,还真让朕意想不到,高德怀,你见过平南侯夫人楚宵,此人如何?”
高德怀哪里想到陛下会提起楚宵,那日他和楚宵只过一个照面,不曾说过几句话,况且,陛下问这个问题,心思一看便知。
这旁边还有卫国公在啊!
高德怀心头拔凉拔凉的,几乎不敢去看卫书的脸色,只是俯身低语道:“回禀陛下,侯夫人虽其貌不扬,但心思玲珑,是个妙人。”
高德怀特意强调楚宵其貌不扬,就是想消司马潜不合时宜的想法,不过他哪里知道在起了兴趣的司马潜的耳中,只着重听了后半句。
而此时,没有人发现,卫书手上的力道依旧如初,但眼中已经染上了一层薄凉。
*
这段时间,楚宵在摸清了市场,做足了前期的准备后,终于决定正式开始经营。
他选定的是这三样胭脂水粉、刺绣工坊、米铺。
前两样是他主要盈利的营生,虽然看上去只是些小道,但无论是什么时代都不能小瞧女人的购买力。
何况这些东西不仅是必备,还经过楚宵的改良。
胭脂水粉不再是以前所用的铅粉,变为由各种天然植物制成的玉簪粉、珍珠粉,价格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,比原本的铅粉不会高许多,而且还更好用。
至于刺绣工坊在之前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,毕竟男耕女织还是家庭作业。
楚宵却不这么认为,刺绣是纺织业的前身,无论是发展前景,和市场价值都具有潜力。
米铺则是重中之重。
楚宵发现,这个时代最大的矛盾并非是朝中的两党之争,而是土地兼并的问题。在土地私有制的情况下,土地买卖完全合法,豪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不断圈地,而普通农民抵抗天灾的能力太低,加上税收更高,最后纷纷依附于豪强,成为佃户。
一开始,这样确实有利于经济发展,社会稳定,但长久下来,矛盾会越来越激化。
偏偏这件事还不是司马潜能够解决的事情,毕竟司马潜所在的司马家本身也是豪强一大势力,司马潜当初又是靠着萧、黄、梁三大豪强起家。
这以后,豪强更不会收敛,而百姓只会受到欺压,若遇到青黄不接,水旱灾害时,佃户唯有奔走借粮。
这米铺若是运营得当,日后能够掀起一场狂澜也未曾可知。
既然要做生意,自然不能和之前一样呆在府内了,楚宵几乎每日都往府外跑,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,最近陆远铭话少了很多,两人不知不觉好像疏离了一些。
当然,楚宵隐瞒了平南侯的身份,明面上是以一个外地商行的名义开始经营这些商铺。
楚宵这日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,忽然注意到旁边有几个人盯上了他。
楚宵装作不知,带着几名下人往偏僻的地方走,心中猜测,难道是有人查出了什么?
但很快,楚宵就发现这几人并无跟踪经验,也没有武功。
当楚宵停下后,便有一个年轻公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上下量着他一会儿后道:“你这个......”
见楚宵神色冷然,他又换了语气道:“侯夫人,怎么,不认得我了?”
作者有话要说:明天会多更的,尽量准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