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初谣点点头,刘海乱糟糟的蓬在额头,乖里又透着点憨气。
岑易把矿泉水瓶盖拧开,在她喝水的时候,动作自然无比地揉她脑袋帮她理刘海。
纪初谣把瓶盖拧回去,他们现在在入口靠边的位置,进进出出不少学生朝他们这个方向望来。
纪初谣将脸用水瓶掩了掩,靠向岑易这侧,小声道:“想回教室了。”
岑易笑着捏了捏她又变红的耳垂,道了句“坐好了”,推着行李箱扶杆,把她往教学楼运。
滚轮与地砖摩挲,发出辘辘的声响,在空旷安静的校道里格外清晰。
纪初谣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,但后面过于享受,就不再有心理负担。
岑易看她脚尖小幅度地往上扬,知道这是坐开心了,故意逗她道:“舒服么。”
纪初谣微湿的发梢被长风吹得些许乱,老实应道:“舒服。”
“那一会儿到楼下了,你要不要帮我一起把箱子搬到二楼。”
纪初谣顿时小脸一皱,她虽然没提过箱子,但能感受到屁股下面的底盘很稳,重量肯定不轻,经过认真思虑,相当坚忍做出了决定:“行吧,但你要跟我一起,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提。”
岑易忍俊不禁:“在你眼里,你男朋友就是这样的人?”
纪初谣还没张口回答,远远瞟见教学楼里出来的秦琼音,一个激灵地飞快拍打岑易手背,在他的急刹车下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。
然后背着手非常正经恭敬地冲秦琼音叫了声:“老师好。”
岑易脸上的吊儿郎当稍稍收敛,跟着叫道:“小姨。”
秦琼音内心其实有点崩溃,按按眉梢才强行压回去。
她下午一直在教室里改作业,学校广播在操场上可能因为嘈杂听不清,但她坐教室可谓把最清晰的版本听了个全,得亏班里没学生,要不然她不做点什么,都对不起自己班主任的身份。
秦琼音不动声色地瞪了岑易一眼,死小子跟自己坦白后越发没个收敛,仗着拿了国家队代表名额,学校没人敢动他,在外头就这样无法无天。
偏生两人现在都处于稳步上升的阶段,秦琼音也不可能真说些什么崩坏他们心态的话,索性把不知情装到底:“刚刚听了广播,谣谣好棒,1500拿了第一,秦姨忙着事情也没下去给你加油,回去记得好好休息,晚自习如果想要请假回家可以找我要请假条。”
纪初谣也不敢看人,捣蒜似的点头。
秦琼音又道:“对了岑易,你爸这几天出差,你妈和你小姑她们组织了家庭聚会,已经订了国外的机票,五一大家一起出去玩,正好你数学竞赛告一段落,跟着一块儿放松放松。”
岑易脸上表情一拉,没等他说不想去,秦琼音已经踩着她的高跟鞋自顾走远了。
纪初谣和岑易烦恼的显然不是一件事儿,拽拽他衣角:“岑易,你说秦姨刚有没有看到我们……”
“没吧。”岑易懒腔应道,“要真看见了,她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反应。”
“也是。”纪初谣松了口气点点头,转念想到什么,一口气又提了起来,“刚秦姨说她听了广播,那你给我念的加油稿她会不会也听见了!”
岑易耸耸肩,单手提过行李箱,勾着她的肩往教学楼带,不甚在意道:“加油稿不就是用来给人听的吗。”
纪初谣被他说得一噎,竟然觉得挺有道理。
默默开始回忆内容里有没有出格的地方,末了歪头看他道:“你的加油稿我有些地方没听清,你一会儿可不可以再给我放一遍。”
岑易表情格外蔫坏,一个字一个字咬字清晰地拒绝:“不、可、以。”
纪初谣无声鼓了鼓腮帮子,决定战术威胁一下:“那我不跟你好了。”
岑易用指尖逗她下巴:“哟呵,半个月不见,脾气见涨。”
纪初谣:“……”
纪初谣回教室没待多久,又去了操场领奖台领奖。
刚进操场,就听到观众席里的学生招呼“谣谣领先来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