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走了,以后你爸爸的墓记得常去看。”
“您一路顺风。”
这一次,顾漾舟看见了她离开的样子,原来会带着点不舍,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。
*
凌晨和深夜是人警惕性比较低的时段,狙击手和刑警队好固定方位,制定计划。
顾漾舟这趟出警算是加班,恰好这两天他们这块区的辅警队长请了假,说是老婆生孩子,打击春节dǔ • bó贩毒的差事就顺接到了正在南港市休假的顾漾舟身上。
郊区地下游戏城在此时灯火通明,三教九流的人都汇聚在此,浑水摸鱼的违法分子更是数不胜数。
几辆黑色车蹲点在游戏城外两条街上,有卧底已经混入其中,tōu • pāi的画面混混沌沌。
对讲机里匆忙传出声音:门口出去两拨人!
话刚说完就被切断,车里的人顿时都绷紧神经。
游戏城门口出来个花衬衫男人,顶着寒风迅速跑进一边车里。另一方是对青年情侣,在那粘粘糊糊好半天。
队里调来个实习生,刚出警学院,大概是个官二代,养得细皮嫩肉一身毛病,嫌车里味道重还前前后后喷了几次香水。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念叨犯罪心理学知识:“无知自负,又或者饱受各项压力折磨的人,犯罪的几率相对来说会高一些。所以应该是刚刚那个花衬衫男人一脸狂样,他身上肯定有货!”
李青伟这些人离开学校好几年,理论知识忘得都差不多。要不是经验丰富,差点还真踩油门追,被这实习生给蒙过去。
前面两拨人出去后已经各自开车离开,另外两辆车里有人问:“队长,要跟吗?”
顾漾舟神情自若,专注地盯紧门口:“不跟,老邓,带你的人去侧门。”
实习生有些不满:“刚刚那个男人有嫌疑啊!不能放跑!”
车窗被顾漾舟降下,冷风刮进来,吹得几个人打了个冷颤。李青伟立刻上道地捂着实习生的嘴,厉声训斥:“闭嘴!”
接下来从地下车库冲出去一辆超跑,几辆警车紧跟其后,车里几个人都懵了一瞬,这状况明显就是上面任务冲突了。
好在顾漾舟反应快,提档,和手下另一辆车一起追上去,车猛的疾驰而起。超跑的引擎声在深夜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呼啸,发出浑厚的声音,排气声浪随之高昂起来,直至一前一后被夹击停下。
银色的阿斯顿马丁车上下来几个人,流里流气地举起双手:“阿sir,飙个车而已,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。”
警车跟上来,一个黄毛男人笑着挑衅,瞥见后面邓禄拿枪指着的人脸色一变,就想喊人跑。还没转过身,立刻被顾漾舟反手一个屈肘顶肩,侧身把人压在车窗玻璃上,利落扣上手铐。
副驾驶上的女人惊慌失措,尖叫声有些夸张,手却悄悄往车椅下的枪那摸索。
顾漾舟冷着脸,枪抵着她脑袋:“手举起来,下车。”
......
后面交接给另一只分队的事全交给了邓禄,实习生干呕半天,吃惊地问:“这就被抢功劳了?顾队刚刚那一番不要命的操作白搭了啊!”
已近凌晨五点半,青色石板的小巷中飘出早茶香味。
李青伟一个巴掌盖过实习生脑袋,带着队里几个人过去吃东西,边讲大道理:“都说‘刑警没有巡警的面子,没有特警的花哨,没有经侦的细密,没有□□的霸气,没有缉毒警的荣耀,要结果不要过程的成就感,才是刑警’。你才这么小就想着功利,不如去坐办公室玩。”
“缉毒警?听说我们顾队就是前线缉毒退下来的?”
李青伟抽了根烟:“你可不能和我们队长比,他这几年在前线捣的窝至今还没人打破这个记录,手上抓获的毒贩比你吃过的鸡还多。”
实习生先是被唬住,后又来了兴趣:“之前在局里就听过他,真这么厉害?做任务也不怎么出声,不喊饿,不食人间烟火一样,看不出来啊!”
“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逼逼叨?命都不知道丢几条了……欸你这是警官还是警痞子?把警服扣好!”
谭棠从后面过来,提醒:“还有啊,只能喊队长,不要喊顾队!警队规矩,这不是电视。”
实习生看见她眼睛一亮:“这又是哪来的漂亮madam(女士)?”
李青伟笑着摇头:“被调回来了?”
之前谭棠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去邻市,这直到过年缺人了才把人调回来。谭棠还未说话,邓碌和顾漾舟已经往这走了过来,她撇开眼当没看见,暗自坐下。
邓禄在和他说年后要回边境的事,随手把烟递过去,顾漾舟手伸一半,又放下。邓禄啧啧两句:“家里那位不喜欢啊?”
他点头:“她不让抽。”
说这话时,他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影,清冷的脸部线条都柔软了些。
听他们讲到私生活,队里几个人都竖起耳朵听。有新人大胆问:“队长,家里那位是我们想的那样吗?”
顾漾舟在南港警局里也是出色的人物,高冷寡淡的性格勾了不少女警的心。长得帅工作能力又强,但除却工作,他生活上的事却是很少听过人讲。
几个人围着张桌子,大婶端来几提包子、烧卖和几碗汤水,都是又累又困的人,吃得也狼狈。
顾漾舟倒是没吃,拿了瓶啤酒,又打包了一份虾饺。听到他们问本来想不理,又想起筑清光的话,点点头:“我先回我女朋友那,大家吃完好好休息,下午回局里开会。”
他走后,几个人又八卦地笑起来。第一次从顾漾舟嘴里听见女朋友这几个字,小女警们怕是要芳心尽碎了哦。
临至公屋楼下,顾漾舟停了车。
看着上面的别墅屋犹豫了会,想来筑清光肯定还在睡,放弃了过去的念头,边走边把那瓶酒当水喝了,手上提着要买给她做早餐的虾饺进了门。
玄关处换了鞋,灯还没开,沙发那传来悉悉嗦嗦的翻身声音,什么重物掉了下去。
女孩带着睡意的嘟囔:“哎哟,我的屁股。”
“......筑清光?”
筑清光应了一声,揉着眼朝黑暗中伸手:“怎么这么晚啊,还好我没等你。”
他脱开冰冷带霜的大衣外套,把人打横抱进卧房:“没等还睡沙发,晚上吃过饭没有,空调也没开,盖好毯子了吗?”
一碰上她的事,顾漾舟就会本能地多问几句,知道她是个自理能力差的人,什么都担心一点。
“你别一下子问这么多啊,我记不住前面的了。”筑清光小声撒娇,跟猫哼似的,凑上去亲他两下,舔舔唇,“没抽烟,喝酒了。”
“嗯,一点点。”突如其来地有点焦虑,想趁酒意睡个安稳觉。但看见她,又不是很困了。
以前心理医生问过他,“为什么会焦虑?”
他答:“杀的人太多”。
并不一定杀的都是坏人,也有毒瘾发作被毒贩利用的普通民众。他觉得自己手脏,洗了一遍手后又心生不宁,提腿还想往浴室走。
筑清光以前以为这是他洁癖,现在才反应过来,办完案子他就有点这种习惯。低头亲了一口他的手,说:“不脏了。”
他微愣,半响后笑了笑,俯下身去吻她。
线条流畅的背脊稍弓着,筑清光伸手摸他的公狗腰,不轻不重地捏了捏。
手指被他握紧,从衣服里伸出来。他慢条斯理把人压在床上,边扯出皮带,又扯开喉结下的扣子。眼神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地锁着她,从眉眼到唇、锁骨。
目光在晕黄的台灯下像蕴了欲念的火,一触即燃。
筑清光两只手被他压过头顶,有一种衣服还没脱就被他看了个遍的感觉。却依旧无畏地笑,像被碰到腰间的痒痒肉似的。
警服还没脱完,顾漾舟一本正经打算做点其他事的样子和这套穿着一对比,显得十分刺激。
筑清光舔舔唇,仰头看他,脚背绷紧搭上他平直的肩胛,轻轻蹭:“顾Sir,你穿警服的样子好帅,我好喜欢啊。”
他握住她的脚踝,侧头往上一点点亲过去,哑声说:“你什么都不穿,我更喜欢。”
“......”
顾漾舟做这事向来不耐心,带着点强制侵.占。或者说他尝试过温柔点,但最后总是超脱控制。
偏偏筑清光总是不长教训,一开始就喜欢勾他,说尽大胆的话,撩拨人的招数与生俱来。勾得他要没完没了了,她又蜷着脚趾头往上缩着逃跑。
被他第三次扯着腿往下拉的一瞬间,筑清光在这羞耻的水声里脑子都有些飘飘然。顾漾舟长了一幅让人浮想联翩的脸,不是客观凌厉的帅,光是清冷禁欲的气质就总是要让人多生心思。
她想起主席台上演讲的少年,眸子清亮温和,淡漠的神情下是温润清洁。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,还是说顾漾舟一直以来是这样,只是现在暴露本性了而已。
男人长得光风霁月,周正清隽,却有瘾般地对折腾她这件事乐此不疲。
或许,他只是对她有瘾。
瘾有多大,欲望就有多深。
不知他是喝了酒有点控制不住还是怎么样,他出警这几天都住局里,不知天昏地暗,睡眠质量很差。但一碰到她就有点忍不住,亲了又亲,一下一下地吻,口水交缠,极尽亲密。
筑清光本来快累得睡过去了,迷迷糊糊中又感觉到身后被他揽进怀里。
腰肢被他的手臂侧着摁紧,腰窝那都被摸得发痒。他舔着她的脖子,移向耳骨,在她耳边问:“我能——”话被消了音,掉进她的耳朵里。
要命,这男人说起荤话来和平时判若两人,沙哑撩人。
膝盖蹭到床沿裤腰一侧,冰冰凉凉的触感,又硬又冷。
筑清光吓得立马清醒过来:“你是不是把枪放床上了?”
“.......”
突然的打断让一时之间的安静变得突兀。顾漾舟把手摸过去,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铐。居高临下看着她,一时两个人都没说话。
筑清光看他眼眸愈暗,吞了吞唾沫,抿抿唇把手铐丢开,立刻打碎他没开口实施的想法。摸到他微湿的碎发,她往后扫过去,露出他俊秀的额头、眉骨。
衣服被脚蹬到地板上,她下意识抱着顾漾舟的脖子,轻抽气:“顾漾舟,我有点累。”
他哑声嗯了一句,唇覆在她薄薄的的眼皮上。一点点舔过她的脸颊,耳垂,音色缱绻地哄慰道:“再一下就好。”
半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。
“骗子,你根本不爱我,你就是喜欢我的身体!”她没什么力气地骂道。
他声音又冷又欲,任她怎么说都承认得很坦诚:“嗯,我是。”
自律温和、禁欲冷淡都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对筑清光极致的渴望。
能坦坦荡荡地诉说对她的感情,于顾漾舟来说应该是一场等了很久的恩赐。
发根都是汗,两个人呼吸交错。鼻间是她的发香,他安静地嗅,沉默地埋头在她的颈肩。
筑清光时常觉得他热衷于她的身体,只有顾漾舟自己清楚对她的迷恋不止于此,在少年十几岁的梦里,只是幻想中的相互摩擦就让他这么情难自控,现实里发生时当然更让人欲罢不能。
...
归于平静后的一会儿,窗外开始下起雨夹雪,室内却依旧在温热之中。
顾漾舟手往她腰搂过来,她一巴掌拍上去,毫不留情去咬他的唇。哼哼唧唧:“累,别碰我,我要睡觉。”
“我抱你去洗澡。”他唇角平直,餍足后的嗓音都清醇不少,眸光透亮地锁着她的眼。
筑清光没力气扭捏了,非常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。窝在他光着的胸膛里有气无力:“你下次.......能不能我说停,就停?”
刚决定在一起时她也是这么一句“我说停就必须要停”,那时候有多盛气凌人,现在就有多低声下气。毕竟两个人做这种事本来就是都在享受的,只是她觉得顾漾舟有时太不节制,可能想她死在他的床上。
出乎意料,他答应得很爽快:“好。”
“........”
筑清光掀起沉重的眼皮,仿佛在探究他说这话的真假,她也就随口一说,没想到他真会应。
还没开口,顾漾舟的手指轻轻往上握住她,有点凉……
热水冲洗下来,颈部皮肤立马舒展开。
她被泡得舒舒服服,突然想到他刚刚低声在自己唇边含糊不清说的话,奇怪地问:“顾漾舟,你要是结扎了还怎么要孩子?”
“那就不要。”
“不行,我喜欢小孩子啊,很可爱!”
他闻言抬起深邃的眼,又掐着她下巴吻过去,赤.裸.裸的欲念毫不遮掩。
又亲上了......就不该和他一起进浴室。
筑清光被吻得迷迷糊糊,指腹按在他嶙峋突出的锁骨上。天马行空地想:顾漾舟真的很热衷于和她亲密接触,皮肤饥渴症大抵和他差不多!她该不会要成为被男朋友亲死的第一人吧?
好在快窒息前他退了出来,又移向她耳垂。
耳边是他克制低沉的喘声,“你不如多喜欢喜欢我”。
作者有话要说:八修(我对漾宝太好了,以后都直接拉灯吧!
每次鸽了大家我就会肥肠抱歉,然后加更粗长点呜呜呜!谢谢大家的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