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台有一个微胖的小哥正斜靠在椅子上打盹儿,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,迟三穗敲了敲台面:“你好。”
“......”
没醒。
迟三穗前一天晚上着凉了,导致现在鼻子有点堵,声音软趴趴的,还挺哑。她只好伸出手在他眼前扬了扬,拔高了音量:“你好,醒醒呀!”
“......”
他甚至打起了呼噜。
拆迁户的店就是不一样,连员工都这么消极怠工。
迟三穗踮起脚,正想越过吧台把他推醒。身后来了一个社会大哥,裸着上身大大咧咧走过来,声音像打雷:“胖子!再续两个钟头!”
那胖子立马睁开了眼,接过钱,口水也没擦三两下就操作完了。
眼看他人又要倒下去,迟三穗赶紧喊他一声:“诶,帮我开一台机子行吗?”
胖子连眼睛也没抬,伸出手公事公办道:“身份证。”
“没有......”
“未成年去楼上。”胖子指了指旁边的楼梯,又睡了回去。
迟三穗:“......好的谢谢。”
她挫败地往楼上走,楼梯是木制的,走起来嘎吱嘎吱响,迟三穗屏着气,生怕它塌了,这事关体重的名声问题,马虎不得。
楼上的环境比下面要古色古香很多,有两张家用沙发,书架,折叠桌和几张木制小椅子。外面还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天台,上面摆了个烧烤架。窗户上摆着两盆绣球花,房梁比较矮,东西多,倒是显得有些逼仄。
一共也才六七台电脑,五台都有人在用,大概都是高中生。个个穿衣打扮都很嘻哈风格,破洞裤和夹趾拖,手边上的烟灰缸堆得很满。
嗯……看起来是不良少年那种。
一旁的房间门半掩着,隐约看得见一个稍微正常点的清瘦背影坐在地上,白T恤,沙滩裤,好像在修电脑。
她敲了敲门:“打扰一下,请问,在哪里开机子啊?”
那人转过头来,从门缝里只看见迟三穗左边那只清泠泠的眸子,放在门板上的手指葱白如玉,一条腿又白又直。
他随口说了句:“未成年的话,门外的机子都能用。”
迟三穗道了声谢,转身时突然反应过来,诶,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