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分钟后,沈妄换了身衣服走出来,他随意捋了捋额前的头发。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长得像朵花似的灯,这灯光中看不中用,昏暗的光线被前台描述成浪漫。
他仰起的下颔轮廓流畅利落,拿着遥控器调高了点空调度数。
瞥见迟三穗偷瞄他又迅速收回眼神的动作,还有那正襟危坐的姿势,让他不由得手一顿。
“你紧张啊?”他勾唇笑。
迟三穗金刚不坏的脸皮,即使手心都出汗了也得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反问回去:“谁紧张了,你想什么呢?”
沈妄舔了舔后槽牙,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往她那慢慢俯身下去,意有所指地说:“晚上,酒店,孤男寡女,我还能想什么?嗯?”
“我、我怎么知道?”
他笑:“给你个提示,比如把出租车上的事变成现实?”
“......”
很好,没冤枉你。
你果真是个禽兽!
迟三穗坐在他床上,往后挪了挪,说出了句又俗又土的台词:“你别过来啊,再过来我可喊了!我喊起来可响了,能传南锣鼓巷那儿去!!”
“南锣鼓巷离这远着呢,你嗓门儿有这么大吗?”他贴着她的左肩,鼻梁擦过她侧脸,手往她身后摸去。
“......”
嗓门没这么大,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嘛?
迟三穗刚刚把外套脱了,现在只穿了一件薄款毛衣,感受到他的手贴在了她腰间。
她僵直了身子,一动不动。
正考虑着该挣扎一下再就范还是顺从一点直接躺平呢,就听见一声噼里啪啦的声音,她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了一道,酥酥麻麻的。
——等等,噼里啪啦?
这好像是静电啊!
沈妄无奈地摇摇头,把她身后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拿过来插上电,拖过椅子坐一边:“过来给你吹头发。”
迟三穗:“......”
你他妈吹个头发搞得要扑倒我似的,让我脑补很有意思啊?
沈妄歪歪头,看着她表情:“你好像很失望?”
“......”
我失望个锤子。
她没好气儿坐在电话机的柜台上:“崽言崽语到此为止,吹吧。”
沈妄没拆穿她,生涩地给小姑娘吹头发,他这些事情都是第一次做,动作轻柔得很。
吹风机是消音的,以至于房间安安静静。
迟三穗的声音在微弱的气流声中发散开来:“沈妄,我明天晚上的机票,要和家里人一起去法国旅游。”
元旦过后不久也要放寒假了,这个时间去法国估计是在国外过年,沈妄不轻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迟三穗叹了口气:“那我就不能参加期末考了,你能继承我的第一名吗?”
“能。”他关了吹风机,往她头上闻了闻,纳闷地问,“女生头发都这么香的吗?”
迟三穗敏锐地抓住重点:“都?你还闻过谁的?”
听出来姓迟的又要找机会炸毛了,沈妄掰过她的头问:“饿吗?”
迟三穗点点头,她从考完试就一直没吃东西。何溯简直是陪考大军里最不负责任的一个,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三里屯蹦迪呢。
沈妄当即拿起了手机开始找好吃的餐厅,迟三穗偷偷瞄了一眼,那页面上搜索着一行字——距离...最近的三星米其林餐厅。
她踌躇着开口:“崽崽,我觉得高中生还是低调点好......”
“嗯?”
“就比如五千块一晚的酒店,其实我们可以住三百快的。两千块一顿饭,也可以直接去酒店大堂吃自助餐——”
迟三穗知道他不怎么拿家里钱,他又得供着医院那位ICU病室的患者。这种情况下,她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,绝对不能拉他后腿!